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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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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錯過的兩顆心 皇上賜婚,夏燁三個月後迎娶冠玉侯府阮二姑娘一事,一夜之間傳遍了京城,成了百姓茶餘飯後閑嗑牙的話題。 市井裡,百姓們熱議紛紛、各種揣測,陰謀陽謀什麼的全都出籠了,眾人議論得太過忘我,壓根沒發現朝堂裡,唐閣老的兒子兵部侍郎和工部的左侍郎因為貪墨雙雙入獄,還有長寧侯也莫名丟了差事。 實在是因為名動京城的斷袖才子要成親了,實在太教人熱議,這幾日更是有不少人窩在冠玉侯府外,就等著第一手消息。 於是在羅閣老的夫人上門時,消息瞬間如野火般燎過京城。 羅閣老的夫人是大長公主的女兒和成郡主,可說是當今命婦中身分最尊貴的,又是個全福婦人,能請動和成郡主當保山,可以想見夏燁對這門親事,又或者說是對皇上賜婚有多麼看重。 十日之後,夏家抬了足足一百抬的聘禮進阮家,京城百姓幾乎為之癲狂,不管走到哪都能聽見有人在議論這門親事。 然而當阮歲年看到那一百抬的聘禮時,臉都黑了。 有必要這麼大手筆嗎? 尤其這每一抬全都是真材實料,綾羅綢緞全都是最新穎最矜貴的布料,還有那一套套的頭面……她又懷疑了,夏家不是矜貴人家嗎?三代以來任職的都不是能撈油水的肥缺,銀子也就罷了,哪來的家底搬出這些行頭? 這些東西要是折成銀子,恐怕十萬兩跑不掉,那她的嫁妝……得要準備多少?忖著,余光瞥見祖母凝重的眼神,她不禁更愧疚,也更惱夏燁的闊綽。 他這種討好皇上的做法,簡直是要逼死冠玉侯府! 正當她懊惱時,正在點算聘禮的譚嬤嬤突地從盒子裡取出一封信,直接交到了她的手中。 她一看,自然認出了夏燁的筆跡,不由抬眼看著祖母。 「去瞧瞧吧,你們都已經換了庚帖,魚信往來再正常不過。」阮老夫人心裡無味雜陳,一來是因為聘禮多寡多少象徵對未婚妻的看重,偏偏對方是個可能無法行周公之禮的斷袖之人,就算再看重又如何? 阮歲年輕點著頭,抽出了信,只見上頭寫著,他還差人送了五十抬的嫁妝擱在春衣坊待她閑了再差人送來。 這人到底有多財大氣粗啊? 「上頭寫了什麼?」阮老夫人本是不想過問的,可瞧她皺了眉,不由問了句。 阮歲年想了下,坐到她身旁,將信念一遍。她想,既是要放進她的嫁妝裡,自然得要告訴祖母一聲,要不然到時她怎麼解釋多出來的五十抬? 「他倒是真的有心。」阮老夫人感歎地道,不禁又說起夏燁來,「夏大人說來也是祖母從小看大的,他與你相同,幼年喪母,那時他的父親是太子太傅,一個月裡有大半時間都在宮裡,家裡就只有一幫老僕奶娘,那時他也不過是六七歲的孩子,除了讀書還要照看兩個弟弟,後來夏太傅急病去了,他一個十歲大的孩子硬是撐起夏府,還掌起了中饋,將族田和幾家鋪子打理得極好,說來,那孩子一路走來也是艱辛。」 如果撇開斷袖這一點,在阮老夫人眼裡,夏燁絕對是孫女婿的上上人選,可真要那般好,又怎會讓這樁好姻緣落在孫女手中? 「他現在貴為首輔,更有從龍之功,前景看好,就可惜……」話到最後,化為阮老夫人口中的一聲歎息。 一個謙恭有禮的權臣,竟是個斷袖,往後孫女嫁給他註定守活寡,兩人年紀又相差得大,哪日他先去了,孫女日後還無孩子傍身,屆時該怎麼辦? 瞧阮老夫人眸底的愁緒,阮歲年一把挽住了她,「祖母,別擔心,燁叔會對我很好很好,我真的對這門親事很滿意。」就算燁叔不像前世的他,嘴裡還淬了毒,總好過戚覺那種泯滅人心的畜牲。 阮老夫人只能輕拍她的手,將愧疚藏到心裡深處。 是她不敢拿整個侯府去賭,才會讓孫女不得不嫁,是她對不起她。 阮歲年看穿了她的內疚,轉移了話題,還逗趣地說要祖母貼補她嫁妝,才慢慢地讓阮老夫人喜笑顏開。 三書六禮走完,最後就等著迎娶,原本賜婚的日期方巧是在年底,但冠玉侯找了夏燁一趟,讓他向皇上多求個幾日,讓阮歲年開春再出嫁,他們一家還能好好吃頓團圓飯。 夏燁允了,兩日後就給了阮家消息,將迎娶日子訂為元月初七。 於是這個年底,阮歲年忙著除舊佈新,幾乎把事都攬到身上一肩扛了,就是想替祖母多分擔一些,直到小年夜那晚,她還拿著以往的禮單核對著,和祖母商討開春後的人情往來等等雜項。 「老夫人、二小姐,二爺回來了!」 外頭有丫鬟喊著,隨即簾子打起,阮歲延先褪下沾雪的大氅再踏進屋裡。 「祖母,二姊。」阮歲延雙膝跪下,對阮老夫人叩了三個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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