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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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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瞅著眼前她最愛的男人。她可以拋棄一切與他雙宿雙飛,甚至當個叛國奴也無怨啊……為什麼不相信她? 他說過不會殺她的,但他卻動手了,朝心窩而來,不留餘地,一劍要她的命。 心,好痛,不是因為劍傷,而是他的無情!世於將也錯愕的瞪著自己手中的劍,不敢相信他竟真動手了。 但不能怪他,他說了、他說了!不准她再靠近的! 若她不再向前,他不會持劍相向,是她逼他動手的!他一劍刺入她的心窩,可為何痛徹心扉的卻是他? 模糊的視線裡,他看見她無聲落淚,眸色淒怨地看著他,緩緩伸出手,攤開掌心,他隨身不離的罐子從她掌心滑落。 他的心登時像被萬箭穿心般錐楚,痛得他發出悲鳴。「不!」 他抽出刺入她心窩的劍,鮮血立時從她胸口噴湧而出,灑在他的身上,她緩而無力地跪坐在他面前,那雙澄澈水眸直瞅著他。 眨也不眨,眸色是冷沉的絕望,是無聲的控訴。 他誤會她了嗎?誤會她了嗎?! 他的眼前一片純黑,烙著她絕望的眼,高大身形踉蹌欲倒。 「王爺!」蘇尹立即將他撐住。 旭兀術躲在死士後方,瞥見這一幕,立即朝死士們使了個眼色,死士們馬上轉了方向朝璽而來。 拔都見狀,立即追奔而上。 「璽殿下!」璽動也不動地跪坐在地,黑眸直瞅著被蘇尹扯到身後的世於將。她看著他,他眼裡卻沒有她,幾尺的距離,卻猶若天涯海角。 那日古刹前的八拜誓言言猶在耳,他說:「皇天在上,後土在下。今兒個,我,征北王世於將在此,與璽愛辛立下八拜盟約,從此爾後,你我「兄弟」互稱,互不瞞互不欺,不得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而後他又說,既是夫妻,八拜即成鴛鴦契,是鴛鴦夫妻,生不獨活,死不孤亡。 她為了愛這個男人,甘願失去一切,然而,他卻在最終選擇相信了旭兀術的話,選擇殺她……她的心死了、死了。 然而,當她瞧見旭兀術的死士竟朝他狂攻而去,又不知從哪生出氣力,握著長劍撐起搖搖欲墜的身形,掃出劍氣,隔開攻向他的死士,全然不管她身後也有人追殺。 為何被背叛了,她還是捨不得見他死在他人手中? 他該死!他誤會她、傷害她!但她卻無法眼睜睜看著他死在這邊崖地帶。 旭兀術身邊的死士分成兩邊,一方圍剿她,一方則與世于將的將領與貼侍打了起來。 她身受重傷,節節敗退,一路被逼往崖邊,然而眼睛卻始終鎖在世於將身上,見蘇尹快要招架不住,已全瞎的世于將已無人能護,她使盡最後的氣力吼著,「拔都!」鮮血自喉口湧出。 「璽殿下!」拔都在殺陣中回頭,冷肅俊顏滿是飛濺血滴。 「救他……」她近乎無聲地喊,淚如雨下,手中長劍已經撐不住她如絮的身影。 他是第一個說愛她,用眼神寵她,用舉措溫暖她的男人,讓她甘心叛國,拋棄一切追尋,所以就算她要死了,也要力保他的安全,也要他全身而退,用她的命,保全他的魂魄! 拔都猶豫了下,恨聲咬牙,手中軟鞭淩空而去,卷下朝世於將而去的兵器,卻突地聽見王子悶哼了聲,他迅速回頭。 「璽殿下!」他放聲大吼,瞧她被逼得落崖,沒有猶豫,他躍身而起,追隨而去。 「二弟!」同一時間,感覺狀況有異的世于略率領大軍從山折處而來。旭兀術見苗頭不對,加上確信討人厭的璽已死,立即策馬離開現場。 大地,突地靜默。 殺伐聲消失了,只有沉重的馬蹄重踏而來。 「蘇尹。」世於將啞聲喊。 「屬下在。」收起劍,蘇尹踅到他身旁,在他眼前輕揮,見他沒任何反應,胸口一窒。「王爺,你的眼……」 世於將沉默不語,垂下長睫,沉聲問:「璽兒呢?」 馬蹄聲太重,讓他聽不清楚在場其他人的呼息聲,他聽不見她的呼息,沒聽見她的腳步聲,那感覺像是突然消失了。 「她……」蘇尹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余光瞥見王爺隨身不離的小罐就在一旁,便彎腰拾起,交到他手中。「她……墜崖了,拔都也跟著躍下。」他咬了咬牙回答。 世於將怔住,渾身發麻,如囊侵襲。 「不——」一陣惡栗從後腦勺竄起,灰蒙視線模糊溢血,他倒抽口氣,意駭神奪,魂震魄碎,瘋了似的朝崖邊奔去。 「二弟,不許!」身後一把力道硬是將他扯離山崖數步遠。 「二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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