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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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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可以永遠太平,不知道該有多好。”她不想再過左手執劍殺人,右手執金針救人的生活。 在宣化鎮半年,她忙著殺人、救人,最後都快瘋了,已經不知道自己想做的到底是什麼。 “可不是?”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垂斂長睫掩去他眸底的計量,半晌,才低喚,“愛辛。” “嗯?” “本王覺得與你一見如故,不如,你我結拜為“義兄弟”,你意下如何?”他唇角緩緩勾勒出一抹淡笑,深邃不動聲色的眸底猶有一絲深意。 璽愛辛頓了下,拿起茶淺啜,水亮眸子轉了圈,壓根沒料想到有此發展。 還結拜咧~她是來殺他的耶!結果他居然要跟她結拜,現在是怎樣? “愛辛?”他懶懶的又喚,黑眸噙滿笑意。 不著痕跡地抿去唇角的無奈,璽愛辛擱下青瓷杯,笑得春風滿面。“這是愛辛求之不得的事呀,大哥。” “這麼說定了,午後,咱們就到河邊的古刹立誓結拜。” “……好啊。”她除了笑笑以對,還能如何?她這人啊,除了力大腿快,為人爽朗外,更善於苦中作樂。 不笑,難不成是要她哭嗎? *** 午後的天空,一片藍天白雲,果真是結拜的好時光。 綠浪嫣紅滿山頭,山道滿是濃蔭篩落的碎陽,幾許微風拂面,散去幾分熾暑。 用過午膳後,世於將與璽愛辛共騎一馬來到昨兒個的河邊,往一旁歧路而上,果真瞧見古刹古色古香地立於山腰間。 古刹裡拜的是地藏王菩薩,香火頗盛,都是鄰近小村落的百姓,要不就是紮營的軍領點上的。 看著世於將差人在寺廟外布上矮幾,擺上鮮花素果,香火兩炷,感覺上就連結拜的儀式都好講究,璽愛辛就不禁皺眉。 難道,他是玩真的? 怎麼可能? “愛辛。”他輕喚。 世于將一身湛藍衣袍,同色交領,爽逸丰姿令人難以忽視。 “來了。”她揚笑走近他,乖巧地接過一炷香,學他掀袍跪在席上。 “愛辛,這可是你的真名?” “是呀。”她笑答。 “咱們要在萬靈之前結拜,可是存不了謊的。”他沉朗如風。 “那是當然,我璽愛辛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哥放心吧。” “那好。”世於將一手執香,一手指天比地。“皇天在上,後土在下。” 璽愛辛頭一次與人結拜,也跟著他比上指下,學他說出誓言。 “今兒個,我,征北王世於將在此,與璽愛辛立下八拜盟約。”他對著菩薩說。 “今兒個,我,璽愛辛在此,與征北王世於將立下八拜盟約。”璽愛辛一字不漏地跟著照念。 “從此爾後,你我“兄弟”互稱,互不瞞互不欺,不得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她微挑眉,心裡驚愕著。原來結拜要賭這麼大呀~同年同月同日死?親兄弟也沒有情深到這種地步的吧? “愛辛?”等不到她的誓言,世於將側臉看她。“被這誓言嚇著了?” 她嘿嘿笑。“是呀,我真怕我會拖累大哥呢。”他圓額高鼻,臉潤唇紅,怎麼看都是大富大貴的長壽相,但她可就不同了。 “是嗎?”他唇勾興味,仍在等著她的誓言。 璽愛辛見他分明是鐵了心,也豁出去了,拿起清香,對著她毫不信仰的天地人神說:“從此爾後,你我兄弟互稱,互不瞞互不欺,不得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大哥,你可滿意了?”她扮了個可愛的鬼臉。 他眸底滿是寵溺。“愛辛,這可不是大哥滿不滿意的問題,而是八拜之言,本是如此。” “這麼說,咱們現下已是兄弟了?” “可不是?” “真好,我多了個大哥呢。”雖說她不知未來命運如何,但依舊是由衷感謝,在她的人生裡曾經出現這麼個老愛試探她,卻又硬要與她結拜的好大哥。 把香遞給他,由他插在小壇裡,燒了黃紙,八拜已立。 世於將瞧見她額上輕覆薄汗,淡問:“要不要到河邊泅泳解暑?” “不,我不熱。” “你流汗了。”他欺近她。 “流了汗也不等於熱呀,大哥。”哎哎,怎麼結拜前跟結拜後都一樣? “我倒是有點熱,你陪我到河邊泅泳。”話落,不由分說地握住她的手就往河邊走。 “大哥,你忘了你臂上的傷嗎?”喂,親兄弟也不會這樣牽手的。 啊啊,他不會是要假兄弟之名,行男風之實吧…… “不礙事的,不過是點小傷。” 璽愛辛只能在心裡哀哀叫,硬被他拖往河邊,來到大石旁,果真瞧他準備扯下束帶,一時之間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調開視線。 男人的身體她不是沒見過,但赤裸得如此教人心旌搖盪的,他還是頭一個。 “真不一道下水?”那溫潤如泉的迷人聲響傳來。 “不,我替大哥看著衣袍,免得教林間的猴子給偷走。”快快接過他原本打算擱在大石上的束帶,她瞥見上頭懸了個極為特別的小瓶。“大哥,這裡頭裝的是什麼?” 她輕搖,聽見裡頭似乎是粉末的聲響。 “別碰!”他輕輕將束帶取回,笑意驀地自英朗的俊臉隱沒,黑眸變得冷厲而危險。 璽愛辛被他突來的陰霾冷絕駭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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