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停機六十天 | 上頁 下頁
二十一


  是,他知道她曾經是舉重選手,她有天生怪力,要抱起他一點都不困難,但沒事幹麼抱他呀?

  她的臉近在眼前,柔軟的胸就在他的臂上,但這種被美人擁入懷的動作,是他一輩子沒想過,更是他一輩子都承擔不起的羞辱,如果抱他的人不是她,他肯定翻臉!

  「你在流鼻血。」想不出委婉的話,張昭允直截了當的說,也又想起了李振凡體醒過的話。

  「嗄?」

  「有沒有覺得頭暈?」她快步走進飯店走廊。

  「……有。」就是因為暈,才沒有掙扎。

  「覺得火氣大?」

  「……嘿啊。」

  「覺得像在流鼻涕?」

  「……我知道我在流鼻血。」請不要用那種對付小孩的口吻對付他。「……我

  會不會很重?」

  可惡,肯定是剛才吃蛋糕的緣故!他不吃甜的,一吃就流鼻血想吐……

  「不會。」她以為他是在擔心她的臂力。「抓舉都能抓超過一百三了,依我看,你連八十都沒有吧。」

  「那麼,你可不可以把我的身體稍稍拉開一點。」

  「可以。」她以為他是不好意思跟她靠太近.

  其實她也挺不好意思的,但他流鼻血了,而且量不少,她滿擔心的。

  待她將他的身體稍稍拉開一些,他立即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條手帕。

  「手帕?」啊啊,這條手帕真眼熟。「你要擦鼻血嗎?」

  「不。」他輕輕搖頭,優雅地抖開手帕。「你知道嗎?手帕有很多用途,好比說……遮羞。」說著便把手帕往臉一蓋。

  要是被任何熟人看見他被一個女人打橫抱起,他也不用做人了!

  張昭允聞言,不由得放聲大笑,笑聲爽朗,儘管有點放肆,但聽起來就是很悅耳。

  「冀東?」

  靠!這樣還有人認得出他?李冀東不爽地拉開手帕,看見來者,二話不說就轉而把手帕蓋在張昭允臉上。

  「你在幹麼?」兩手抱著他,她實在沒有第三只手拉開遮住視線的手帕。「你這樣子,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看不見才好。」開玩笑,眼前可是殺手級的人物,等到她看清楚,誰敢保證她不會再心動.跑出一個混蛋弟弟就夠他心煩的,現在再跑出一個裴巽,是想要逼他去死嗎?「裴巽,你沒看到我、沒看到我——」

  「……嗯,我沒看到李冀東被一個女人抱著。」裴巽面無表情地點頭。

  「靠!快點走啦!」丟臉死了。

  「你擋住我的視線了。」張昭允歎氣。

  拉下手帕,他儼然把她當馬兒趕。「快快快~~」

  看著對面的男人,張昭允微微頷首,快步自他身邊走過。

  回到套房,把羞憤欲死的男人擱在床上,張昭允跑進浴室擰了條毛巾出來,難得柔聲的問:「還有沒有很不舒服?要不要我請飯店人員上來幫忙?」

  「不用了。」其實流鼻血很好處理的。「我仰躺一下就好,謝謝你的毛巾。」

  「我幫你洗。」她拿起手帕,卻忍不住多看一眼。

  「不用了,髒了就丟了。」他揮著手,卻見她看得很仔細。「怎麼了?難不成這條手帕能讓你聯想到剛才那個男人?我跟你說,那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千萬別看上他,絕對會萬劫下複,我保證!」

  看著他,她輕勾著笑在他身旁坐下。「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想和他聊天?既然她沒把裴巽看在眼裡,不管要聊多久,他都歡迎得很,早知道流鼻血可以換來她的噓寒問暖,他就該先把自己扁到流鼻血。

  「記得我跟你提過我去年發生車禍嗎?」

  「嗯。」

  「那時候我遇到了不少貴人,要不我的傷可能不會好得這麼快。」看著手帕,她的思緒飄得很遠。

  「怎麼說?」

  「我出車禍時,被撞暈了,腳踝挫傷,流了不少血,但是有個好心人幫我在腳踝上綁上手帕止血,而後又遇到好心的人把我送到醫院。」她說著,笑眯了眼。「我一直很想要感謝那個人,可惜不知道他是誰,那時綁在我腳上的手帕,跟這一條的花紋很像,唯有顏色不同。」

  她輕輕軟軟的嗓音敘述著回憶,對車禍當時有太多的感恩,以至於沒發覺她每說一句,李冀東的臉色就蒼白了一分。

  不會吧……她一席話,說得他心驚肉跳。

  他記得當初車禍為傷者綁上的手帕,確實是跟這一條同款不同色……

  「你很不舒服嗎?」

  回過神,看她俯得極近,憂心仲仲的模樣,更教他惶惶不安。

  「你……」他艱辛地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我問你,是不是去年的五月四號?」

  「你怎麼知道?!」她眺了起來,像見鬼般地瞪著他。

  「送你去醫院的人是不是姓潘?」他幾乎是在發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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