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停機六十天 | 上頁 下頁


  他長得太禍國殃民,又太花心,實在不適合當戀愛對象,就算她現在急找愛人,但甯缺勿濫,絕不湊合傷己。

  “時間差不多了,我隨口說一支股票,你只要告訴我,今天收盤前,那支股票的票值多少就可以。”難不成這女人是說真的?瞧瞧,她靈眸澄澈無浪,無畏無懼地迎向他,像是初陽底下的第一滴朝露,無垢純淨,好美。

  “為什麼要這麼做?”眉頭微微擰起。

  “為了要證實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一方面是如此,一方面總要讓他找個藉口接近她接近得理所當然吧。

  “這麼做,我有什麼好處?”

  “當然有好處。”他微斂長睫,用最感性、這世上最無人能忽視的超級電眼放電。“如果你贏了,我就給你一次差使我的機會。”

  開心吧,這種機會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

  李冀東直瞅著她,沒錯失她眼底閃過的歡愉,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她高興的是即將要得到一個免費愛情軍師。

  只是……“如果我輸了呢?”她相信天底下沒有白用的軍師。

  “別說我吃定你,只要你陪我約會一天就好。”如何?更開心了吧?

  平板表情微微閃動著春風,教李冀東更加確定她對自己絕、對、抗、拒、不、了,哈哈哈~~沒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的。

  “好!”當然好,到時候她就可以從中學習他的約會經驗,等到實際上陣時,就不會手足無措。

  打這個賭,無論輸贏,她都贏定了!

  百貨公司地下一樓美食街,甜點“鋪塔亭”的生意熱鬧滾滾,由於師傅堅持現做現賣,於是人龍早已排到樓梯口外拐了好幾個圈。

  而李冀東就在這人龍裡頭。

  從六點,慢慢地、慢慢地到了七點,再從兩點更緩慢地、緩慢地到了八點,然後,從幾乎快要地老天荒,到世界盡頭般地等到海枯石爛,那剛出爐、香噴噴得教他很想吐的巨無霸泡芙終於交到他的手中。

  “謝謝您的惠顧。”門市小姐小臉紅透透,嬌羞地說著。

  壓下心中的煩躁和不爽,李冀東給了一抹讚賞的微笑,快步離開這個讓他很想死的環境。

  真是夠了!

  想不到那女人真是有著神奇的第六感,收盤前的股值居然被她猜得一分不差,原本以為她會開出什麼差使他、動用他肉體的條件,想不到……呵呵呵,真是想不到,她要的居然只是苦工一枚!

  要是當其他苦工,他還不覺得痛苦,但要他排隊買泡芙,真是……超想飆髒話!

  這甜膩得教他火大的味道,只會讓他想起那個不事生產,只想當蛋糕師傅的笨弟弟,還有想到當初追到美國,還是沒把人追回,讓那死孩子無故消失了一年,公司所有大小工作都丟給他,他就更覺得痛心。

  混蛋,有本事就別回來,否則就打斷他的狗腿!

  “謝謝~~”

  李冀東還在心底哀嚎,沒注意自己何時走進了專櫃、何時走到張昭允的面前,她朵朵開的笑靨就這麼沒預警地撞進他的心頭。

  哇哇~真是太刺激了。

  “人很多,對不對?”一改假人平板無波的表情,張昭允熱情地招呼,快手接過他手中的泡芙,且早已煮好了一杯咖啡在等他。“過來這邊坐吧,店長說我可以休息一下。”

  急著安撫心跳,又急著要消化她突來的轉變,他真是超忙的,但,煩躁和不爽在轉眼間一口氣手拉手宣告失蹤,心底只剩下泡芙留下的甜膩,教他莫名感動著。

  “你生氣了?”動作俐落地打開紙盒,張昭允正準備大快朵頤,只因店長說她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可以休息。

  不過十分鐘夠她嗑掉兩客巨無霸和一杯咖啡了。

  “沒。”本來有,但現在連百分之零點零零~~零一都不見了。

  “然後呢?”她開始狂嗑泡芙,邊吃邊露出死而無憾的激動。

  他被她突生的五彩綺麗面容給怔住,好一會才想起她的問話,“你說什麼?”

  “我說,證實了股票只是我的神奇第六感,然後你想怎麼做?”配一口卡布基諾,她簡直幸福得快要上天堂了。

  為了打好彼此的關係,所以她臨時改變了自己的初選,原本要他當軍師的,如今,只要一個巨無霸就可以打平,相信他對她該會生出幾分好感,往後要是拜託他,相信應該不會推託才對。

  “我想怎麼做?”他慢半拍地反覆咀嚼著這句話。能怎麼做?她問他,他要問誰?他又不是專攻超自然現象,問他這種狀況要如何處理等於白搭。“抱歉,我沒這方面的門路,可能幫不了你。”

  他不信怪力亂神之事,什麼外星人、什麼輪回轉世,都無法存在他的腦袋之中。

  張昭允聽了,差點噴泡芙。“你在說什麼啊?”她哈哈笑著,沒有一般名媛掩唇輕笑,更沒有小家碧玉的含蓄笑法,反倒是笑咧了嘴,露出一口清白編貝,笑得猛搥沙發,簡直快要笑翻。

  這人很寶喔,她問東,他答西,還答得很有一個樣子。

  “你在笑什麼?”他輕咳兩聲,示意她笑得客氣一點。

  雖說他頗享受她毫不矜持又不拘小節的笑,但太大聲了,這時分店裡人潮不少,多少替他留點顏面吧?

  “抱歉。”她爽朗說著,吐了吐舌頭,又喝了口咖啡,壓根不覺自己輕吐丁香的俏模樣,看在李冀東的眼裡就是種最苛刻的挑逗。

  該死,他竟感覺蠢蠢欲動,真糟。

  “不用抱歉,只要笑小聲一點就好。”再咳兩聲,發現嗓音一樣瘖啞,索性放棄掙扎。

  “我不是故意要笑,而是……”呵呵,他也挺有趣的嘛。“我剛才是問你,你會把我超准第六感這件事說出去嗎?”

  “我為什麼要說?跟誰說?”跟有興趣的人說?他哪知道有哪些人有興趣?

  聞言,張昭允舔了舔指尖的奶油,對他的好感突生數分。“原來你只是花心而已。”而不是一個會善用周邊資源當生財工具的人。

  “什麼意思?”他很花心嗎?他只是很心軟,捨不得拒絕他人邀約罷了,跟花心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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