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養夫十六年 | 上頁 下頁
三十二


  “你不懂,她利用我只是為了要肅清內部,如今內部既平,我不就等於沒有利用價值了?”

  “你可以再笨一點!”李冀東快要噴火了,感覺火焰已經噴出頭頂,快要化身為燃燒中的火鳥。“誰會那麼白癡,為了要利用你而栽培你十幾年?要一顆棋子,隨便挑都嘛有,何必一定要利用你?”

  耍白癡也要有個限度,好嗎?

  何瑞芽是何等人物,她會笨得這麼做?打從第一眼看到她,他便知道那個女人聰明得不像話,也蒙她答允,他才能成為這白癡的知心好友。她連他身旁的友人全都掌控在內,全都精挑細選,如果他真是一顆棋子,何必做到這種地步?

  “你不懂啦~”他心酸啦~心痛啊~歹命~

  “隨便你!”啊啊,為什麼他還不醉啦!他明天還要上班,待會還要挑夜燈看盤的說。

  酒過N巡過後,突地,酒鬼范季揚毫無預警地起身,抓了外套就往外走。

  “喂,你要去哪?”可惡,都那麼晚了還搞飛機,真想乾脆給他一拳,彼此解脫。

  范季揚回頭,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笑話。“回家啊。”回答得非常理所當然。

  “回家?”剛才是哪個混蛋嚷著——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留我一夜!

  “嗯,很晚了,再不回去,瑞芽那丫頭又要碎碎念了。”打了個哈欠,他推開門。“我走了。”

  “等等,我送你。”李冀東抓了車鑰匙跟了出去。

  這傢伙簡直是醉得一場糊塗,然而醉得如此淒慘,卻還是不忘何瑞芽的諄諄告誡,依舊把她說的話奉為圭臬。根本醉到忘了,他已經發誓再也不回何家了。

  真是服了他了。

  一會工夫,車子平穩地停在何家大宅門前。

  李冀東擔憂地看著醉得很厲害的范季揚。“季揚,到了。”

  “嗯,謝啦,改天請你吃飯。”

  范季揚搖搖晃晃下車,搖搖晃晃進入為他留了一盞燈的客廳,醉迷的眸瞪著縮在沙發上睡著的何瑞芽。

  “怎會睡在這裡?”他喃喃自語著,濃眉攬了下,幾乎沒有猶豫地將她抱起,而後再轉上二樓,回自己的房間,躺在他最熟悉的大床上頭。

  “季揚?”被擱在床上的瞬間,何瑞芽清醒地跳了起來,發現滿室醉人的酒香,眉頭緊鎖著。“你去喝酒?”

  “嗯。”他長臂一伸,將她拽進懷裡。

  “你不生我的氣了嗎?”被困在他的懷裡,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嗅聞著屬於他的氣味,她的臉微微發燙,眼眶發熱著。

  多怕,多怕他真的再也不回來了。

  但還好,他終究還是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只是,他下午才剛發飆而已,真可能就這樣算了?她惴惴不安地等著他的回應,然而等了好半天卻只等到他正好眠的鼾聲。

  她從他的懷抱裡探出頭,難以置信他竟睡著了。

  喝得太醉了嗎?算了,至少她現在還擁有他,只要跟他把話說清楚,他應該就不會再生氣了。

  嗯,明天再說。

  張眼的瞬間,范季揚傻眼。

  怪了,這天花板怎麼跟他房間如此相像?再看向右邊,發現擺設也一模一樣,難不成他的好友暗戀他已久,特地將房間弄得和他的房間一模一樣?

  屁啊!這裡根本就是他的房間!

  他翻跳起身,倏地,頭痛得教他停止呼吸,不敢輕舉妄動。

  痛啊~~

  他的頭快要裂開了!混蛋,冀東為什麼不阻止他,為什麼讓他喝這麼多?

  更可惡的是,他怎可以趁他喝醉,把他偷渡回家?難道他不知道,他已撂盡狠話,如今再回頭,他臉要往哪擺呀?

  快快快,趁著天色還早,速速離開,要不然若是和瑞芽那丫頭碰頭,說不定還要遭她一陣冷嘲熱諷咧。

  打定主意,就連浴室梳洗也不去了,躡手躡腳地下了一樓,才剛繞過樓梯,卻聽見細微的聲響,他下意識地朝聲音來源探去,發現那聲音是從呂競的房間傳來的,而那刻意壓低的聲響是瑞芽的聲音。

  想了下,偷偷地從微開的房門看去——

  何瑞芽跪坐在床上,雙手直掐著呂競的頸項,恍若在耍狠警告他什麼,然而看在范季揚的眼裡,畫面自動修飾,內心自動翻譯成——兩人在玩耍,玩得像是在打情罵俏!

  范季揚的拳頭不自覺地緊緊握起,想像呂競變成了他手中的毛巾,被他一擰、再擰,而當他聽到他們的對話時,啪的一聲,理智線斷裂。

  “你要是敢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他,我就殺了你!”何瑞芽低聲威脅著。

  “我哪可能自找死路啊?”呂競沒好氣地喃著,任由她撒潑威脅。

  這一幕看在范季揚的眼裡,像極了情意綿綿、愛戀濃濃的一對……姦夫淫婦!

  砰的一聲,他踹開房門,瞪著兩個愕然回神,同樣慌張的人。

  該死,管他倆到底是在幹什麼?既已決定不再回到這裡,他們想做什麼,又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應該立即走,怎會笨得打草驚蛇?更扯的是,他聽見自己略微沙啞的聲音失控地喊著,“王八蛋,你們兩個背著我幹什麼?!”

  ×的咧,他的男子氣概跑去哪裡了?他的灑脫、他的無所謂哩?跑都來不及了,還問?問得一副好像很在意的口吻……×的,他真的是在意得要死!

  “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解釋。”何瑞芽先一步恢復冷靜,迅速地跳下床,離呂競遠遠的,仿彿剛才那一幕只是范季揚的幻覺。

  她腦袋快速運轉,暗忖著他剛才到底聽了多少,聽見了什麼。

  “說!”他摩拳霍霍,拳頭發癢,很想找個人止癢,而那個人極有可能是還呆在床上,和他有著近三十年交情的麻吉。

  “呃……”她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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