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光 > 養夫十六年 | 上頁 下頁
十四


  “我才在懷疑壞了腦子的到底是誰。”何瑞芽哼了聲,舍去白癡問候法,端出兩成功力應對。“光只會問些白癡問題,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進入公司的?告訴我,一加一等於多少?”

  “你!”姚大小姐用力跺腳。

  聞言,現場高級幹部紛紛垂下視線,不想被對峙中的流彈打中。

  “你連一加一等於多少都答不出來?!”何瑞芽重重歎了口氣。“待會會議結束,叫你爸來見我,我會為你安排腦科權威替你會診,只是這腦子問題要是天生的,恐怕是不用醫了。”

  姚芝芝無法招架,哇的一聲,哭得柔腸寸斷,乾脆整個人硬是偎入范季揚的懷裡。

  范季揚只注意著何瑞芽重現江湖的女王姿態,一時忘了防範,被姚芝芝給吃了豆腐,正暗惱著該怎麼處理時,只見一雙纖瘦的手臂橫入他的視線,然後把賴在他身上的女人一把推開。

  “不要靠近季揚,要是他被你的白癡病給傳染了,你要怎麼賠我?”語調不疾不徐,卻冷的可以。

  接著她又橫眼瞪著范季揚,罵道:“你給我腦袋清楚一點,眼睛給我睜大一點,近朱則赤,近墨則黑,近笨則呆!”

  真不想發脾氣的,但面對這種陣仗,就算是聖人也會抓狂吧。

  范季揚忍不住地笑出聲。

  何瑞芽一愣,“你在笑什麼?”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說不出話來。太妙了,他的瑞芽女王就快要恢復正常了,今此開口雖不及以往的威力,但也有七八成功力,以前聽總覺得刺耳,現在聽見了,他覺得好……興奮。

  他想,也許他真的有被虐的傾向。

  何瑞芽被他笑得粉頰一片嬌紅,咬了咬唇,瞪著鴉雀無聲的高級幹部門宣佈,“會議到此結束,一個星期之後,我要看見整個開發案的進度計劃表和土地收購計劃。散會。”

  話落,她揪著范季揚就往外走,壓根不睬還賴在地上裝可憐的姚芝芝。

  “以後不准接近她,找個說法辭退她。”走到會議室外,她憤憤不平地道:“你難道不知道她的文憑是買來的?她根本就不適合開發副理這個位子,硬是空降進去,其他幹部怎麼能服氣?”

  公司是有制度的,要是每個人都想要套交情,弄個名義空降自己人,公司還要不要進行下去?

  “可是,我不也算是空降代理?”感覺她這句話有點自打嘴巴的成分。

  “我……”她語塞了。“狀況不同,你是因為我的意外而暫時代理而已,況且,你在公司也是從一般開發專員起步,很清楚公司狀況。”

  范季揚還是帶著笑意。“放心吧,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你先下樓。”語畢,他轉身又走進會議室裡。

  “喂!”何瑞芽呆住。

  才要他別太靠近姚芝芝而已,他就當著她的面跑回會議室?

  “小姐。”

  身後傳來喚聲,她不悅的回頭。

  “放心吧,季揚知道他在做什麼。”呂競溫聲說著,斯文清秀的臉帶著顫巍巍的笑意。

  小姐正在氣頭上時,他應該聰明一點,有多遠閃多遠,但他心裡擱了個問題,實在好想知道答案。

  “可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何瑞芽不悅吼著。

  又沒跟她說,真以為她有讀心術啊?

  “如果小姐不希望季揚接近姚副理的話,那麼小姐就必須趕緊想起意外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呂競偷偷地退了一步,好怕小姐等一下抓狂,抓著他狂念一頓。

  “什麼意思?”聰明如她,眼波微轉,她立即意會。“難不成跟姚總有關?”

  “也許吧。”他頓了頓,“其實,你事發當時,我正在跟你通電話呢。”

  這件事他誰也不敢說,很怕被人誤解,若告訴季揚,又怕他線民的身分被發現。

  “是嗎?”她攬緊眉努力回想,總覺得有點力不從心,額際隱隱作痛起,好像在警告她不要再深思。

  “小姐,你還記得當初季揚遠調到英國,你要我跟著一道去,隨時跟你報告季揚的狀況嗎?”

  “有嗎?”隨口應著,纖指輕按著額角。

  關於范季揚的一切,她仍是一片模糊。

  “所以意外發生當天,正是我們要簽指定服務協議的時候,在簽約之前我打電話告訴你,北京有個名媛叫做劉質,季揚跟她走得很近,話說到一半時,你那邊手機就突然斷訊。”呂競努力地幫助她回憶起那一天。

  何瑞芽眉頭皺得死緊。“是嗎?”她用力地想,但頭好痛、好痛、好痛……

  見她競突然眼一閉,身軀軟倒而下,他趕忙接住,心裡暗咒著自己幹麼在這當頭提,嘴裡焦急的呼救著,“季揚,總裁昏倒了!”

  初春的東海岸風光明媚,日光流麗。

  濱海公路的停車場旁有抹纖瘦的身影倚在欄杆邊,狀似漫不經心地看著與天相連的海平面,一望無際的湛藍,理當教人感覺心曠神怡,然而此時此刻的她卻是眉頭深鎖。

  “劉質?”何瑞芽向手機那頭反問著。

  “是的。”

  “是男的嗎?”

  “……是女的。”

  “都到劉質那裡過夜?”說著,眉頭皺得更深,語氣更沉了。

  “呃,幾乎都是為了工作。”手機彼端的呂競斟酌字句。“小姐,你也知道,想要拿到奧運指定服務協議,若沒有一點門路,恐怕難以打通關系。”

  “所以你想告訴我,他徹夜不歸,只是純粹聊公事?”她哼了聲,沿著欄杆走著。

  “呃、呃……”他只能乾笑以對。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只是蓋棉被純聊天?唉,他討厭這種爪耙子的生活,但小姐的命令他又不能也不敢不聽。

  “哼。”何瑞芽冷冷回應,瞪著欄杆底下自水泥縫中生出的不知名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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