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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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歎了口氣,潘急道輕撫著她的頭。「抱歉,我是個不盡責的大哥。」 十九娘說的對,他因為對父親的怨,所以不曾在意過這府裡的人,哪怕是與他有血緣關係的心屏和無量。 府中會鬧出這麼多事,他難辭其咎。當年的心屏確實是刁蠻得令他生厭,也正因為如此,後來就算她被整治,他也相應不理,可如今想來,他是在替自己找理由開脫,如果當她是妹妹,當她行為偏差時,他可以教、可以罵,然後卻放任不管。 潘心屏搖了搖頭。「大哥能相信我,我真的好開心。」 「回去歇息吧。」 「我不能留下來照顧憐夫人嗎?」 「不用,時候不早了,幫我教左又進來。」他輕拍著她,隨即坐在床畔,若有所思地睇著床上人。 「是。」潘心屏回頭出房。 一會,左又踏進房內。「大人。」 「吩咐下去,從這個月開始,所有府內花度交由賬房處理,二娘的花度每月十兩銀子。」 「大人這做法……」 「我自有打算。」 「是。」左又應了聲,有些為難地啟口提醒。「大人,五更天了。」 「你持我的令牌找初六,傳我口訊,這幾日府中有事,我不便進宮。」他取下腰間令牌丟給他。「順便幫我把桑成找來。」 「大人,你這……」左又不敢相信的瞪著令牌。大人竟為了憐夫人而擅離職守,要是宮中出了什麼亂子…… 「去!」 左又猶豫了下,終究還是舉步離開,順便遣散所有女眷,房門外瞬間安靜下來。 潘急道凝睇著夏取憐,有力的長指輕挲過她的頰。 眸色深沉得教人看不透。 半夢半醒之間,她依稀聽到有人在耳畔說話,一嗓音低啞,一嗓音稚嫩。 「就跟你說下來。」低啞嗓音已有微怒。 「可娘都不醒……」稚嫩嗓音怯弱哽咽卻不依,聽起來已有兩泡淚待命中。 「你要是壓著你娘,她就再也不醒了。」低啞嗓音帶著幾分威脅。 「嗚……」 當稚嫩嗓音發出壓抑的低泣聲時,她不自覺微笑,睜開沉重的眼皮。 一張小臉哭得涕泗縱橫的,看見她醒來,潘無量突然瞪大眼,雙手往她脖子一摟,開心喊道:「娘,你終於醒了。」 她腦袋混沌,一時間想不起他是誰,直到陰影襲來,她抬眼望去,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容教她脫口喊出,「Boss?」 聞言,潘急道微眯起眼。 認真算來,這是她第三回喚他這個名字。 「娘,大哥欺負我,都不讓我見你。」潘無量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不忘告狀,要將礙眼的大哥踢到天涯海角去。 夏取憐怔了下,神智逐漸清明,想起自己身子何處,拍撫著潘無量。「娘生病了,所以大哥不讓你見娘……」意識到什麼,她頓住。 大哥……無量教他大哥,他教她十九娘…… 不久前,她才用長輩的身分教訓過他,可那是因為沒想過兩人有任何的可能,如今心動了,她才驚覺,在這個時空裡他們是真的沒有任何可能,她和他之間橫亙著這個孩子,她和他之間相差了一個輩分。 定定地注視著他,心隱隱痛著。 終究還是錯過? 「你在想什麼?」潘急道低聲問道。 「沒。」她苦笑搖頭。 這是什麼樣的命運? 那酷似織雨的姑娘出現,教她開始懷疑,這時空會不會就是Boss說過的前世,但不管是或不是,已經不重要了。 不管她心動的原因,是將對Boss的感情投射在他身上,還是單純的為他這個人傾心,他們之間都有道跨不過的鴻溝。 還是錯過……還是錯過…… 「娘,你為什麼都不理我?」 眨了眨酸澀的眸,她勉強安撫著。「娘只是剛醒,有點累而已。」 「無量,過來。」潘急道伸手要將他抓回。「你娘剛醒,別讓她太累。」 潘無量很想抗議,可話到嘴邊,還是乖乖地咽下,任由大哥抱進懷裡。 「你先吃點東西,待會得再喝一碗藥。」他話落,碧落立刻端著清淡的膳食走來。 看了眼貼身丫鬟,夏取憐想了下,問:「我怎麼了?」她的記憶只到她瞧見那位酷似織雨的姑娘。 「大夫說,夫人是勞累過度。」碧落輕聲回答。「都說夫人該休息的。」 「是我不好。」她苦笑了下。 都怪她仗著這軀體年輕,明明這身體早就在跟她抗議,她還是置之不理。 她試著要坐起身,卻發覺渾身沉重得幾乎無法動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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