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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他吻得更深,像是要抽走她體內最後一絲反抗的因子,存心要讓她染上他的氣味。

  吻了,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渴望,梁胤不想放開她,不想接受她的拒絕,他要她全心全意的回應。

  隨著他的吻持續加深,童思穎推阻的手再也使不出力道,被他一股腦地扯進他所設下的漩渦裡。

  一個吻攪亂童思穎試圖保持平靜的心湖,壓抑的情感暗潮洶湧,呐喊著要她回應梁胤的愛情。

  而童思穎很清楚,那根本不叫愛情,她猜想,他只是不願服輸。

  這個認知卻無助於她此時的心境,無聲的歎息落在她心裡,她知道自己已經滅頂。

  原以為不讓他吻她,就能避免承認自己愛上他,卻在拒絕陳仲華之後發現,她早已陷得太深,梁胤的吻只是讓她下沉的速度加快,才幾秒鐘,她就已沉到底。

  那一晚,兩人愛得瘋狂,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接觸,似乎還碰觸到彼此最深層的情緒、最壓抑的情感,少了以往的狂肆激情,多了種近似溫存的感覺,這般繾綣人心的纏綿,牽動她的心,教她醉了神魂。

  愛情沒有來,她卻已經整個陷下去了。

  那一夜之後,梁胤不敢確定他們之間的關係,有沒有因為那個吻而有了改變?

  但至少童思穎沒再跟陳仲華出門,他們恢復成最先前的親密關係。

  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他並不確定,但很清楚的是,他慶倖童思穎還留在他身邊。

  然而這樣看似平和的相處,卻在一個月後,終結在段熙與湛藍的婚禮上。

  婚禮在豪華的飯店裡舉行,會場裡佈滿白色的百合和粉嫩的玫瑰,五彩繽紛的汽球替會場裡增添許多喜氣。這是個花費不少金錢與心思佈置的場所,也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用心與承諾。

  為了不讓父親對湛藍施加傳宗接代的壓力,段熙細心的呵護著她,在確定湛藍的身體無礙之後才將湛藍娶進門。

  當梁胤發現童思穎正看著那張設計精美的喜帖發呆時,當下就有不好的預感,從她眼裡,他看到她的渴望,但是他很清楚,她想要的那種承諾是他給不起的。

  他只能選擇忽略,因為段熙的婚禮,他不能不出席。

  兩人坐在座位上,看神父神聖的為兩人證婚,段熙低頭親吻湛藍時,梁胤的眼角注意到低下頭的童思穎。

  她在做什麼?其實他沒有勇氣轉過頭去看。

  如果她哭了,他無法當做沒事人般的拭去她的淚,更糟的是,她要是開了口,提出他無法承諾的要求,那他們兩人之間難得的和諧就要宣告中止了。

  段熙與湛藍更像是刻意要把他逼上絕路,竟然將捧花丟給童思穎,之後就搭車直接駛往機場度蜜月去,把所有的難題丟給他。

  旁邊的人起哄、笑鬧著,甚至替他們兩個人熱烈拍手,直喊著新郎、新娘。

  像是慢動作重播一樣,他清楚看到她慢慢的轉過頭來,用一種好亮、好認真的眼神看著他,那一瞬間,他竟驚悸的無法直視,只能狼狽轉開眼。

  於是他沒看到她眼中那抹教人心疼的落寞,只聽到她用柔軟卻堅定的聲音淡淡地對旁人說著。

  「你們誤會了,我們並不是男女朋友。」

  此話一出,梁胤便揚眸看著她,她已收拾好所有的情緒,只剩唇邊那抹笑意。

  「是吧?」她再次開口確認。

  梁胤還想說些什麼,卻又閉上了嘴。

  童思穎笑得甜,心裡卻是滿滿的酸澀,更比誰都清楚,梁胤不會給自己這樣的幸福。

  在段熙承諾要照顧湛藍一生一世時,湛藍臉上的幸福幾乎要刺傷她的眼,她不敢看,只敢逃避。

  童思穎隨意將捧花傳給身旁有男伴相陪的女孩,就頭也不回、一步一步堅定的離開。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梁胤幾乎以為童思穎已經擺脫那場婚禮帶給她的想像,因為她不再提及任何關於未來的事,不但笑得比以前更甜,夜裡甚至主動偎進他懷裡尋求溫暖。

  一切看起來是這麼順利,但說不出為什麼,梁胤總覺得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慌亂與煩躁。

  她眼底偶爾流露的輕愁還是影響到他;還有在沒人發現的角落,她那掩不住落寞的身影,更別說破她細心收藏在抽屜裡的喜帖,更是她所有心情的寄託。

  她不說,他就繼續裝襲作啞,當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因為彼此都清楚,一旦說破,他們就真的到此為止,而這是他們兩個都不想面對的結果。

  一天,兩人偎在床邊,吃著童思穎剛剛做好的義大利面,氣氛還算愉快,但梁胤卻敏感發覺,童思穎像是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挾了口炒麵喂她,她配合的張口,享受他的溫柔。

  「我想請假一個禮拜。」童思穎輕聲的說:「回家去看看我媽,她念我念得可緊了。」

  梁胤笑了笑,原本不以為意,卻突然像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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