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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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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解了嗎? 明知道他是藥神,要解她下的毒輕而易舉,但是她仍忍不住牽掛。 掏出懷裡被她細細珍藏的藥罐,想起他的叮囑,倒出一顆細小的粉色藥丸,往自己口中一咽。 閉上了眼,慕容姬能感覺那細丸,緩緩滑過她咽喉,那丹藥就這麼躺在她溫暖的腹內,解了「可能」在她體內的毒。 至今她仍不相信他的說辭,不相信毒郎君會對她如此狠毒。 只是,既然不信,為何要吞藥呢? 正如司徒所言,因為他要她吞,所以,她咽下了。 冷風吹來,帶來刺骨寒意,她環住手臂,想起之前,司徒總會替她披上外衣——說時遲那時快,真有件外衣披上她肩膀。 真覺得,她笑了,用最快的速度回眸,迎上一雙眼,卻瞬地怔了。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心裡滿滿的笑容被錯愕填滿,某種深刻的期待落空,湧上明顯的失望。 「姬兒,你怎麼了?」毒郎君語氣中滿是溫柔,清楚的眼眸充滿關心。 迎著毒郎君的目光,她還記得帶回斷魂根時,毒郎君興奮地將她抱個滿懷…… 那曾經是她極為渴望的懷抱,卻在那一刻裡,漾不起一絲漣漪,感受不到半點溫暖,一如現在。 慕容姬不著痕跡地退開,回避了他的擁抱。 「不是正在煉藥?怎麼有閑離開藥房?」慕容姬往前走了一步,不喜被旁人打斷想念的思緒。 「煉丹再重要,也比不上你。」毒郎君不改其溫柔面具,仿佛一心只有她。 「我總覺得你此次從放雲山回來之後,每天都心事重重。」 「是嗎?」她心事重重,連他都隱瞞不了嗎? 毒郎君見她不語,又往前邁進一步,吸氣細聞,甚至趁機傾身偎近她,疑惑沒在她身上,聞到那屬於蝕骨香特有的香氣。 是藥神替她解了毒? 可,這又解釋不通,既然如此,為何她還替自己尋回斷魂根? 因為弄不清事情真相,所以他才會再三追問,希望從她口中探出蛛絲馬跡。 「這次上放雲山可有驚險?那人沒有為難你吧?」毒郎君總覺得事有蹊蹺,卻查不出究竟是哪裡有異。 「為難?」慕容姬偏頭想了想,怎麼也想不出司徒為難了她什麼。 他照顧她、呵護她、寵溺她,讓她知道在下毒殺人之外,她也能洗手作羹湯,也能在深山過著簡單的生活。 他讓她發現自己好多從不知道的事,原來她可以不是「毒姬」,只是單純的慕容。 「姬兒?」毒郎君發現她又失神了,輕推她的肩膀,讓她回過神來。 「對不起,我不太舒服,先進屋去了。」慕容姬直接往屋裡走去,試圖將毒郎君丟在身後。 曾幾何時,她渴望的懷抱已經不再吸引她,她的雙臂已經不再能溫暖她,而他的注視,再也激不起她眸中的漣漪。 不知不覺中,慕容姬變了。 而毒郎君的眼神,在她立刻之後轉為陰狠,雖不知她這一路發生何事,但唯一清楚的是——她終究會成為他的麻煩。 密室裡,毒郎君與京城來的人正交頭接耳的討論—— 「李丞相的意思,是希望我幫他把擋路的方大人除掉,讓他拿到蟠龍玉之後,就順水推舟,登上大位,成為一國之君……」毒郎君很慎重地重複著方才入耳的「大計」。 「是的。」京城的來人面露狡光。「到時候您可是當今『皇上』的大功臣,不但功不可沒,還能成為一國之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時小人可得對大人彎身哈腰,事事順從了。」 毒郎君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得意起來,因為來人口中的未來太過完美,那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一切啊! 「可別這麼說。」毒郎君雖然心中已經開始編織美景,但仍不敢過於得意。 「只不過,丞相的意思是要我對方大人下毒?」 「是,最好是讓他死得不明不白,連大夫都查不出原因。最好能死在女人床上,您也知道,那些人自認為正義人士,如果死在女人床上,他名聲將深受影響,到時別說是替他出頭,只怕眾人會嗤之以鼻。」 「包在我身上。」毒郎君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保證方大人會在『適當』的時間,死在『適當』的地方,身旁不但軟玉馨香,還身無寸縷,讓他聲望全無。」 來人聞言大喜,拍手叫好。 兩人又絮絮叨叨說了不少事,都是叮嚀一些細節,但毒郎君已經做好了盤算,他第一個要處理的人,就是慕容姬! 「你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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