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洛彤 > 胭脂誘 > |
十九 |
|
自始自終,他總是苦口婆心的要她更愛自己一些,教她不該為了目的,而把自己當成籌碼,那些話一字一句浮上她的心頭,平緩了她的怒氣,露出數年來,難得真心而平靜的笑容。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好吧,你也別逃了。」慕容姬終於決定放他一馬。「今日『戰事』稍歇。」 「呃?」司徒定定的看著她,不知她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 「我累了。」慕容姬對他宣告。 「那回木屋去?」司徒覺得自己的思緒無法運轉,全都是因為她。 「偏、不。」慕容姬丟來簡單的兩個字,還不忘送他一個白眼,小手往他肩上一壓,再次靠了上去。 「姬兒。」司徒還想多說什麼。 「噓!我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她眯上眼,存心就要賴上他。 她唯一的「武器」,就是這能魅惑人心的身軀,也只有這時候,她才能占到一些上風。 本欲推開她、拉開距離的大掌,輕輕地在她身後放了下來,不至於無禮的環住她的肩,卻也捨不得離開她纖細的身軀太遠,黑眸揉進溫柔與懊惱。 糟了啊!司徒加澤,你不但沒有拉上她,只怕要與她一同下了地獄…… 熬過前幾天的不適應,慕容姬在調適心情之後,開始心平氣和的欣賞眼前的好山好水。 此地雲霄清絕,附近山道盤旋,澗溪流轉,層層綠蓊蓋地,古樹參天,氣候涼爽怡人,教她一顆總是煩躁的心,奇跡似的感覺到平靜。 一直以來,她眼裡只有毒郎君,每天總是想著,該用什麼方法得到他的注意,讓另一個女人知難而退。但,今天她訝然發現,自己已經好些天沒想到毒郎君了。 直到今日,她立在這株「馬櫻丹」前,才想到使毒的他。 司徒說,這馬櫻丹似她,起初,她認為那是侮辱,但事後細細的想了想,她的確就與這馬櫻丹一般,容不得他人存在,滿身棘刺。 一件屬於男人的外衣,輕輕披上她的肩,她微詫,雖然知道不會有別人,還是回過頭。 「夜裡風涼,要賞花賞月,也得先照顧身子,否則那些苦藥都白喝了。」司徒幫她把外衣拉攏,可不希望細心幫她調養的身子又受了風寒。 「心疼那些藥草了?」慕容姬覷他一眼,試圖想要激怒他。 他的脾氣好得不得了,無論她怎麼無禮,他都是微笑以對,不將她挑釁的態度放在心上。 是因為這裡的清靜山水,讓他的脾氣穩得像山,沉得像樹嗎?還是他根本就是個沒有脾氣的男人?如果是後者,那她是不是可以對他予取予求呢? 「我不是心疼那些藥草,是心疼你的身子。」他不以為意的回答她。「你不是老嫌藥湯苦澀難以入口,那就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別在著涼了。」 此言一入耳,慕容姬微怔,張唇,忽地不知該說什麼。 他表情正常,眼神和緩,不帶半點侵略,只有全然的真心,但就是這樣的真心讓她啞了口。 除了她美麗的外表,幾乎沒有人關心過她內心的情緒,別人只是盤算著如何占她便宜,卻鮮少有人真正在乎過她。 察覺心裡有了異樣的轉折,慕容姬一甩頭,擺脫那種情緒。 「如果真的心疼我,就該儘早把斷魂根交給我,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不須再受冷受寒,讓我逍遙自在,多好。」慕容姬嘴裡逞強,小手卻忍不住將屬於他的外衣收緊。 外衣裡有著他的溫暖,也有著他的氣息,一刹那裡,她竟戀上那樣的味道。 司徒勾起淺淺的笑。「最近身體覺得舒服些了嗎?」他轉開話題,想知道暗自替她調養身子,是否已經排出了毒素? 「喏。」慕容姬不回答,只是把小手朝他遞過去。「我身體好些了沒,你最近把脈最清楚。」 讓她疑惑的是,她明明覺得自己沒病沒痛,只是容易心急氣喘,但經過這陣子的調養,那急喘的毛病似乎舒緩多了。 司徒握住她的手腕,那柔嫩的觸感讓他心頭微顫了下,但他很快收斂心神,仔細地把起她的脈象來。 「很好。」司徒滿意的點頭,才要鬆開她的腕,卻被她反手擒住。 她掌心裡的溫熱傳來,像是烙在他手背上,司徒直覺要掙脫,卻因為怕傷著她而始終不能如願。 「我的手是會咬人?還是會燙人?你在怕什麼?」慕容姬不滿的瞪著他。 是因為倔強、不服輸嗎?他越不在乎她,她越想留在他的身邊? 只是,他真的不在乎嗎?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