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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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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念著剛回家的兒子又要離開,但總比留一個行屍走肉在身邊來得好。 被娘親這麼一提點,丁馴豁然開朗,突然明白了。 與其在這裡後悔著自己做過的錯事,還不如承認錯誤,將她找回自己身邊。 「那爹那裡……」丁馴知道父親對自己的期望很高。 「放心吧,就把她帶回來,娘說過,人多就是力量,你加上娘,再加上憂兒,就是多數勝少數,如果你們再幫娘添個胖小子,到時候,這一票可抵萬人,你爹那邊,就什麼事都甭煩惱了。」丁母對自己的另一半,可是瞭解得很。 丁馴高興的點頭,馬上起身開始收拾行囊,整個人頓時充滿活力,讓一旁的丁母知道,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 「一路要小心。」丁母看著他即將邁出的腳步,還是忍不住叮嚀了聲。 「謝謝娘。」丁馴感謝的看著娘親,對著她發誓。「我一定會幫您把媳婦找回來!」 天涯海角,他一定把她找回來! 驕陽炙熱,陽光亮得刺眼,丁馴在烈日下,揮汗如雨的在任放憂曾經出現的地方尋找,卻仍是一無所獲。 她像是在空氣中蒸發了、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 丁馴壓住心口隱隱的不安與難受,告訴自己,他一定找得到她。 於是,在飲水之後,他舉步往已被夷為平地的黑寨奔去,猜想著她會不會又回到熟悉的地方。 只是,幾個日夜過去,他守在黑寨,卻仍是沒有守到想念的人兒。 偶一回眸,他總以為看到她著男裝,一臉英氣的模樣;幾次醒來,他也看見她柔弱纖細的身影。一次又一次,他總是看到她就在身邊…… 一切只是錯覺。 只是他太過想念她,而起的錯覺。 他仰首飲下一壺酒,久未進食的胃不覺饑餓,只想用酒液麻痹自己的知覺。 突地,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墳頭,映入他的眼中,教他猛地回神。 那些墳! 那些被程稼丟棄在山谷的黑寨人,他曾好心的命令下屬將他們下葬。那些人可說是她的親人,如果她真的要找個地方落腳,他想她不會拋下那些「親人們」。 沒想到他竟然會漏了這個重要的地方,他把酒瓶往地上一丟,往那些無主的墓奔去。 他很快奔到山谷深處,左右縱跳,四處尋找著可能的落腳處,只是,不知是否上天存心要考驗他,他在山頭尋著她的行蹤,卻怎麼都找不到。 精疲力竭的他,終於用盡所有的力氣,無助的靠在樹幹邊,感到濃濃的無力。 他深吸一口氣,黑眸緊緊閉上,握緊拳頭,感覺日曬的熱度燒灼著他的皮膚。 他不想移動,只是待著,想著,後悔著,讓自責不停的折磨著他。 夕陽逐漸西斜,丁馴還是沒有找到她,像是老天真要懲罰他對任放憂的殘忍。 但他沒有怨言,心中只是充滿悔恨,以及想要扼死自己的衝動。 陽光隱沒,他讓自己被黑暗吞噬,不願意喪氣灰心,腦子裡還在思考著,該到哪裡找尋她。 就在這時候,他在黑暗裡,隱隱能看出不遠處的樹林裡,有個微亮的小光點,如果在白天,只怕他怎麼都無法發現,一直到現在,四周皆暗之後,他才能看到那像是從窗櫺裡透出的微光。 他的心又燃起希望,急急往那光點處奔去。 簡單的茅草屋外,丁馴隔著窗櫺,瞧著那在燭火前,專注提筆的她。 一縷青紅火苗搖晃著,微弱的光映著她絕美的臉,似真似幻。 他一時不敢靠得太近,怕她又會在他的面前突地消失。 他仔細地看著她,小心地瞧著她,害怕自己突兀的氣息,會干擾到她平靜的情緒。 只是,任放憂再怎麼說,也是武功修為算高的人物,縱使他刻意隱瞞氣息,滴落了幾滴水墨,毀了她幾乎要畫好的山水畫。 門外,有人! 來人的氣息紊亂不堪,似心神不寧,正小心窺探、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只是,讓人不解的是,她沒有察覺到任何殺氣。 習慣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她,並不因此而放鬆,她覷了空,把毛筆擲下,握住羅刃劍,飛身竄過窗櫺。劍上的銀光襯著月光,直直往門外的偷窺者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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