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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任放憂沒遇到誰跟她這麼說話過,那樣熾熱的眼神,教她心口莫名一熱,粉臉更紅了,只能垂下眸,掩下心底翻攪的波瀾。

  「你想得美,誰跟你來的一輩子。」她冷哼一聲,轉過身,又到溪邊揉洗已經沾滿血跡的衣角。

  「還能有誰,當然只有你。」丁馴看著她的背影,知道她的嬌羞。卻因為沒能親眼瞧見她羞紅的臉而甚感惋惜。

  「沒想到,『天下第一神捕』功夫不怎麼樣,調戲姑娘的嘴上功夫倒是數一數二。」她嘲諷了他兩句。

  「所以,你現在承認你是姑娘了?」丁馴反將她一軍,看著她漲紅了臉,唇邊的笑意更深。

  任放憂又氣又惱,插著腰瞪著他。

  「信不信我打昏你?」她出言恐嚇,帶著乾淨的軟布回來,報復性的在他的傷口上按壓,滿意的看到他微蹙起濃眉。「疼死你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丁馴乾笑兩聲,好一個殘忍的丫頭。

  「好好好,我管好自己的嘴,不說話了。」他作勢縫了自己的唇,用行動表示他真的會安靜了。

  「這還差不多。」任放憂黨眉微揚,總算占了上風。

  只不過,她得意的太早,這男人雖然嘴巴閉上,但一雙眼卻越加火熱,黝暗的雙眼,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的臉、她的唇,毫不掩飾對她的注視。

  那帶著火的目染色,讓落在她臉上的視線像帶了溫度,烙著她、灼著她,讓她更加不自在。

  「我的鼻子上長瘤了嗎?」禁不住他惱人的凝視,她心慌意亂的試圖喝阻他的注視。

  見她頰邊的嫣紅更加豔麗,丁馴努力想忍住薄唇邊的笑。只是,他太得意了,持續湧上的笑意,在他的胸中累積,滾上了他的喉間。

  「不准笑!」任放憂能看到他的薄唇正微微抖動,她咬著唇,試圖威脅他。「你笑出來,我一定會殺了你!我一定殺了你!」

  真的,丁馴真的很想活下去的。

  只是,當那笑意不停湧上時,他再也無力阻止。壓抑的笑意,在瞬間轉為滾滾笑聲,下一瞬,他仰頭大笑出聲,就算拉扯到背後的傷口,讓他的濃眉再次蹙起,他的笑聲也始終沒停過。

  「丁馴!」

  任放憂氣惱的聲音,在山林間不停回蕩著。

  夜深了,天氣轉涼,丁馴側著身躺在鋪好軟草的泥地上,因為毒鏢的折磨,終於沉沉睡去。

  任放憂靠在一邊的山壁上,沒敢真正睡著,只是眯著眼假寐一會兒,等著軟筋散的藥效散去。

  幾個時辰過去,她感覺到體力正在恢復,再度生龍活虎了起來。

  一陣冷風吹過,身著單衣的她在內力恢復之後,逐漸能抵抗侵身的寒冷,她微睜眼,查看著丁馴的狀況。

  雖然替他上了解毒散,減緩了毒鏢的毒性,卻顯然沒有完全對症下藥,他的體力與精神似乎沒有轉好。傷口上的血轉黑,讓她無法放下心來。

  她移步來到他身邊,先是檢查他背後的傷口,在輕觸他背上肌膚時,意外的發現他的體溫格外冰寒,她臉色一沉。

  想來是劇毒在體內作祟,加上夜風沁涼,他的體溫才會像身處寒窯一樣……

  看著他薄唇又青又折,她心知不能讓情況繼續惡化下去,在天明之前,她得先維持他的體溫才行。

  只是,雖然點了柴火,卻沒能讓他的體溫維持,眼下唯一能幫他維持體溫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雖然是為了救人,但……怎麼說都是個驚世駭俗的想法與行為,她很難處之泰然,只是眼下,她已經別無他法。

  深深吸了幾口氣,她終於讓自己鎮定下來,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看他睡得正熟,連輕推他都沒有反應,她勉強告訴自己,他不會發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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