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洛彤 > 壓寨相公 >


  任放憂動作利落的接住,仰頭往嘴裡一倒,補充這一路上流失的水分。

  「有沒有人說你像個姑娘?」丁馴突地丟出一句話。

  「噗!」任放憂才倒入口中,還沒咽入喉裡的水,因為驚嚇而噴了出來,不偏不倚的噴了丁馴一臉。

  「呃?」丁馴知道這話唐突。實際上,他也是聽到自己的聲音之後,才知道自己問了這麼唐突的問題。

  大概是這個疑問埋藏在心底許多天了,一個不小心,這話就這麼冒出來了。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少年的答案竟然這麼直接——就是噴了他一臉的水。

  「咳、咳咳、咳……」任放憂一口氣沒順過來,嗆咳了起來。

  「欸欸欸……為兄失言了。」丁馴見少年突地猛咳起來,心裡好生歉疚,伸手抹去一臉的水,策馬來到少年身邊,先是伸手握住少年的韁繩,另一隻手則再自然不過的在她的背後輕拍,為少年順順氣。

  陌生而親昵的動作,順著他落下的掌心,暖暖的傳遞著溫度,更加烘紅了任放憂的頰,她的耳垂染上了不自然的粉紅。

  「別、別……別拍。」任放憂不自在的想要推開他的手,避開兩人如此親昵的接觸。

  「先別說話,順了氣再說。」但丁馴只當少年是臉皮薄,並不理會他的推拒,反倒靠得更近,拍撫著少年的背。

  任放憂從小在寨子裡長大,見過的男人不少,近身肉搏的機會也不在少數,但卻不曾有人用這般溫柔的態度對她,教她頓時有些慌亂,心浮氣躁起來,感官格外敏銳。

  覷著少年不知是因為嗆咳,還是什麼因素而乍紅的臉,丁馴再一次感受那莫名的心動,呼吸更顯急促。

  察覺自己的失態,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對一個少年,做出這般照顧的動作,倒真像是把少年當成了姑娘……

  一直以來,雖然還沒真正對誰動過心,但他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姑娘。

  只是,一遇到這少年之後,他的心思總會莫名浮動,心跳也總會詭異的加速,連他都自覺思緒太過奇怪,再也不確定自己喜歡的究竟是不是姑娘家了……

  「別再那樣說話了!」任放憂壓低嗓音,沖著丁馴就是一聲大吼。

  只是,她的聲勢十足,氣勢很夠,但是一張小臉和耳垂,還是無法自抑的呈現誘人的粉紅色,讓丁馴又是一愣,一雙眼幾乎要看直了,心中煩亂又添幾分。

  他對自己心口翻攪的情緒更加不解,眉頭又蹙得更緊,卻仍是轉不開眼。

  而任放憂迎著那一雙直瞧著自己的黑眸,她的神經緊繃著。

  她緊張,好緊張。

  只是,她不明白她緊張的原因,是怕被他認出真實的身分,還是另一種不明所以的曖昧情思。

  那雙熾熱的眸,莫名撩動了她的心,教她連心跳都慌了……

  「我是堂堂男子漢,雖然你貴為天下第一神捕,但那並不表示你可以這般侮辱我。」任放憂努力用怒氣掩飾心口那說不出的感覺。

  「好好好……」丁馴知道自己失言。「開玩笑,只是開玩笑。」

  他一向思緒縝密,卻不知怎地,總是在少年面前說出奇怪的話。但,雖然他口裡說著道歉,但心裡卻不是真的後悔說出他像女子。

  真是該死……

  明明是個男人,但這少年怎麼看起來那麼……漂亮,勾得自己又是一陣心猿意馬的不自在。

  他沒有斷袖之癖嗎?

  頓時間,丁馴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天暗了。

  丁馴與任放憂正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森林裡,眼見「鎮花城」還在數十裡外,他們決定在林間休息一晚,明早再上路。

  丁馴自告奮勇要去摘些野菜充饑,任放憂欣喜的應允,為的不是別的,而是難得有個喘口氣的機會。

  這幾天,他們雖未同床而眠,但丁馴總喜歡突然造訪,讓她連要沐浴,都得小心翼翼、匆匆忙忙,深怕一個不注意讓身份曝了光。

  她終於等到這個機會,能好好梳洗一番。

  這通往鎮花城的唯一道路,她在兩年前,曾帶黑寨的人搶過兩回,由於地處偏僻,援兵難及,兩次出手都滿載而歸,讓她印象深刻。

  也由於曾細心勘察過地形,她知道就在不遠處,有個四季不絕的熱泉,隱秘的藏在巨石後,她可以趁丁馴不在時趕到那裡,好好享受一下。

  於是,丁馴前腳剛走,任放憂後腳隨即往記憶中的熱泉奔去。

  「真是太好了!」須臾,她果然見到正冒著熱煙的熱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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