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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這只是他的習慣性動作,他對自己並沒有太多想法,一切都是她想太多。

  樊以蓁容許自己在他懷裡賴上最後一分鐘後,便輕輕的推開他,決定將事情說清楚。

  「亞任……」她柔柔的開了口,令瞿亞任訝異地挑起眉頭。

  「你第一次這麼溫柔的喊我,還喊得這麼自然。」他貪戀她留下的溫度,她一掙開,胸口就覺得好空,他的口氣也失望了起來。

  樊以蓁尷尬的笑,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瞿亞任的眉頭蹙得更緊,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與瞭解,通常她出現這一號表情時,說出來的話,都不會是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

  「我一直在想你白天提到的那個問題!」豈料這話馬上被人打斷。

  「不用想。」瞿亞任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直視前方。

  他真討厭自己的直覺,除了對案件的當事人,他會花心思特別去瞭解之外,對於女伴,他鮮少有這樣的感覺。她們老是說他沒知覺,就算生氣了,除非對著他拍桌,要不然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但是,為什麼他就是對樊以蓁的一言一行都那麼清楚,還每次都猜個正著?

  「你已經答應了,就應該要做到,還想什麼想。」瞿亞任沒好氣的說道。

  「可是……這樣真的不好。」樊以蓁悶悶的說。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一切只是演戲,卻發現她愈來愈難抽離。她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喜歡他盯著自己看,甚至……已經喜歡他超過她所能預期的程度。

  「哪裡不好?對誰不好?」瞿亞任轉過頭逼近她的臉,很認真的瞪著她。

  這女人怎麼滿腦子都在想要怎麼離開他、怎麼終止目前的關係?

  她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這是兩人達成的共識,為了幫助彼此,脫離父母親的逼婚,他們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嗎?連老媽都相信他是真的談戀愛了,老說什麼能在他的眼裡看到溫柔,所以相信這次是玩真的。

  他那麼入戲,演得那麼好,連老媽那個油條都被騙過去了,怎麼她卻老是想喊卡?

  她是那樣適合扮演他的女友,而她竟然說這樣不好?

  「真的不好嘛……」樊以蓁說不出理由,只是不停的重複著同樣的話。

  「哪裡不好?你倒是說來聽聽。」瞿亞任發揮律師本色,他想追問出原因。

  樊以蓁低著頭,扭絞雙手:心裡掙扎著。

  或許,她真該趁這個機會,把事情講清楚。

  「亞任!」她再次喊他,澄眸直視著他,望進那雙深邃的眼底。

  瞿亞任的心震顫了幾下,突然發現,他好喜歡聽她這麼喊他的名字,好喜歡她望著他的表情,像是看著全世界那般專注。

  他的呼吸喘促:心跳也下自覺地加快,那種感覺很陌生,他隱約像是在期待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認真了怎麼辦?」她的貝齒過分用力地緊咬紅唇,像是要給自己力量,說出最深刻的恐懼。

  愛上一個人,怎麼會是這樣的心情?

  她應該是快樂欣喜的,而不是這樣的提心吊膽,這場戲什麼時候才能結東,她不要這樣。

  她說出口的話,讓瞿亞任一怔。

  認真這兩字,莫名地震動了他的心。

  說實話,這真不是一件好事,表示事情出現變數,但他並沒有一絲不悅,反倒覺得很中聽。

  「我問你,你有可能認真嗎?」瞿亞任回問,沒有發現他心底深處,隱約已有了期待。

  樊以蓁垂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已經認真了,這事已經發生了——她能這樣告訴他嗎?

  說了,一切就結束了。

  但她又不想就這樣結束。

  是不是談戀愛的人,都會變得這樣矛盾?

  她明明想中止這一切、跟他劃清界線,卻又捨不得他懷裡的溫暖,他眸中的溫柔,以致兩個人仍舊在此糾糾纏纏。

  「看吧,你根本不可能對我認真。」瞿亞任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心裡沒來由地覺得有些惱。

  他在想什麼?他在期待什麼?

  明明知道她掛念的是方正陽,這百分之百是她想結束的原因,他神經病的在想些什麼?

  但,該死的!他就是覺得生氣。

  「我還是……算了吧!」樊以蓁垂下頭,眼前夜色極美、星光點點,她的心裡卻沒有半點光芒。

  如果事情結束,她應該能回到原來的自己吧?變回那個對事情隨遇而安,知足認分的樊以蓁。

  她不再對他抱著不該有的渴望與奢求,安心的當個小職員吧?

  「我不想算了。」

  聽到自己的聲音,瞿亞任才知道他開了口。

  對她,他也厘不清想法,白天纏著她,理由很明確,那是為了公事,但是連晚上都不放過的找她一起晚餐……

  他告訴自己,那只是因為戲要演得像罷了,他不承認在演戲之外,似乎愈來愈不想離開她。

  但她卻開口閉口的,只說要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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