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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讀出她眼中的不情願,閻中傑聳了聳肩。「那時我以為你跟姓梁的沒什麼,誰知道,你早愛他愛的要死,我對你已經沒興趣了。」

  阮青心頭一揪,沒來由的一陣悶,怔怔地看著他轉身到窗邊的音響前,挑了片CD放進去,頓時讓輕柔的音樂飄蕩在空氣裡。

  他旋身走了回來,偉岸的身子立在她身前,挑起她的下巴,黑眸深深的望進她的眸底深處。

  「怎麼了?」閻中傑柔柔的問著,挑起她下巴的手指,正觸著她柔細的肌膚,而他則正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能再進一步了。

  他是個說話算話的男人,阮青澀澀地想著。

  從他的眼裡,她可以看的出來,他的確對自己沒有「不該有」的興趣了,若真要說有些什麼,大概就只剩關心吧。

  一種兄長對妹妹的關心罷了。

  「沒什麼。」阮青垂下眼,避開他手指的撫觸,無法掩飾突來的失落感。「我們練舞吧。」

  她的回避,看在他的眼裡,只是一種厭惡。

  或許,在她的心裡,他仍舊是那個沒有資格的男人。

  空氣中,柔柔的音樂飄著,兩人卻在各自的想法中猜疑、迷惑。

  在旋律裡,他執起她的手,輕柔的握在手中,他的大掌規矩的擺在她的身後,保持一個安全且合理的距離。

  她抬起眸看他,像是見到了另一個他。

  他的唇角噙苦淡淡的笑,眼中溫文而帶著善意,高傲的眼神不再,和善的幾近無害,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紳士,正謹遵著他說過的話,把她當一個妹妹看待,沒有半點侵略的神情。

  這樣的他,讓她覺得……好遙遠,也好陌生。

  她討厭他意圖侵略的眼神,那會讓她慌張無措,但為何,她也很不喜歡他一派無事的模樣,那會讓她的心口微痛……

  「我不要學了。」無可抑制的痛楚泛出胸門,她覺得軟弱,也覺得莫名其妙,因為搞不清楚原因,她索性不去理會,乾脆就逃避。

  「你不是想取悅那個姓梁的嗎?」閻中傑知道,他該放開手讓她離開,但是他的手卻不聽使喚,緊緊將她的柔荑握住。

  「我連走路都會跌倒,我還是不要學好了,我一定會把你的腳踩到腫起來。」阮青慌亂的找理由,一種矛盾而無法解釋的心情繞著她的胸口,她無從解釋,只是揪著她的心難受。

  「既然你不想跟我學,沒關係,我會請林嵐處理這些事,一定會讓你在舞會之前,學會該會的舞步。」閻中傑淡淡的說。

  這麼說,他是同意讓她離開了,但是為何……他仍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的跡象?

  「舞步其實不難學,只要你抓得到音樂的節奏,每個人都能跳的很好。」他接著又說。

  阮青看著他,紅唇微張,仍是不說一句話。

  閻中傑怔怔的盯著她看,黑眸閃過掙扎,而後艱難的舉起手,五指微張,從她的額頭緩緩移下,讓她自然的閉上眼睛。

  「閉上你的眼睛,聆聽那飄在空氣中的聲音……」他輕聲低語,在她面前幾公分的地方說著。

  阮青聽話的合上限,感覺他的氣息就在不遠處,這——次,她沒有感覺到心慌意亂,反而覺得安心。

  他的手指輕柔的拂過她的眉,而後順著她的鼻端滑下,在碰到敏感的紅唇時繞了開來,在她柔致的頰上滑動。

  「音樂,就像人的臉孔——般,能讓你知道它的情緒,或急或緩、或激昂、或沉穩,只要你肯用心去感受,你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真正的想法……」而我的想法,你看懂了嗎?

  「閻……」她開門欲言,乍然睜開的晶眸裡盈滿了不知所措,空氣裡飄蕩著,除了輕柔的音樂之外,還有一絲淡淡的心酸,不甚明顯地在她鼻前飄著,依舊揪住她的胸口,淡淡的泛著疼。

  「噓!」他用長指輕輕按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只因為他不知道她會說出什麼,而他知道,她說出的話一定會破壞現在的氣氛。

  「有什麼話,留著明天再說吧。」閻中傑傾下身,黑眸中隱藏的火焰跳動著,半命令的說著。

  今晚,他初次發現愛情,也承認,他在愛情的戰役中被俘。

  但是不巧的,他也在今晚發現,他必須埋葬他的愛情,只因為他所愛的女人早已芳心暗許,由不得他。

  這個認知來的不算早,卻也來的剛好。

  今晚,是他最後的機會,明晚,他將親手將她交給她心中所屬的男人。

  「你怎麼了?」阮青即使遲鈍,也無法不發現他奇怪的反應,他眸中的掙扎,更是像針一樣刺進她的心口。

  他久久不發一語,而後緊緊的將她擁進懷中,阮青直覺的想退後。

  「我不會做什麼,你放心。」他刻意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壓住她想離開他肩膀的額頭。「我只是要你聽著音樂,跟我一起動,就當跟我跳支舞吧,因為,從今天晚上起,我會告訴自己,你是屬於梁宗聖的女人,而不是我的……」

  聽著他澀澀的聲音,一句一句的侵入她的心,淺淺的悲傷像溶在夜裡一般無聲無息,但卻無所不在的纏繞、彌漫在她的胸口,揪著她難受。

  她會是梁大哥的女人。

  她一直夢想成為梁大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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