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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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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的氣氛,讓兩人格外沉默。 黑馬仍快速的在小徑上奔著,載著各有所思的兩人,朝城內的醫堂奔去。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停在城內最知名的醫堂外,不少人看著近來紅遍半邊天的欽差大人,抱了個血跡斑斑的姑娘往醫堂裡去,頓時引起不小的騷動。 「欽欽欽……」大夫才走出來,就被大駕光臨的人給嚇傻了。 「快幫她治傷。」向槐打斷大夫的驚詫,知道懷裡的她一路血流不止,雖然止住周身大脈,卻仍有危險。 「裡邊請。」大夫隨即將視線移到樂靈受傷的肩上,臉色轉為沉重。 向槐抱著因為流血過多而小臉慘白的樂靈,直往內室裡去。 「忍著,已經到醫館了,我讓大夫幫你把箭上藥。」他不拔,不是因為不敢,而是怕利箭一拔,她的血會流得更多,最終危及生命。 「好。」樂靈忍著疼痛,咬緊牙根,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一箭,她要記在眼前這個男人的頭上。 只是,瞧他一路抱著自己,單手駕馬奔馳,始終對自己關注有加,看顧著她的傷口,還替她拭去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不知怎地,她的心竟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幾乎不曾被誰這麼照料過,一雙關心的黑眸,那麼專注的看著自己,她隱隱感覺,自己的胸口漾起一陣不小的漣漪。 這下可好……她是寫戲本的人,沒想到自己卻演得比誰都還來得認真。 認真的疼,認真的痛,認真的……心動。 向槐縱使跟著大夫身後,一路往內室走,卻也沒有忽略懷裡的她,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瞧。 「很疼是吧?」他的五官繃得死緊,因為她的疼而心口揪緊。 她沒有說話,只是與他的視線交纏著,過度的疼痛讓她產生某種詭異而不可思議的想法——如果可以被這樣一個男人,專注的盯著一生一世,或許是件幸福的事呢。 樂靈驀地一怔,因為這個念頭而纖軀一僵。 她是賊,他是官,而他甚至是來緝捕她歸案的敵人,她竟然會有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她真是活膩了。 在她心思輾轉反側的時候,他們來到內室,大夫察看傷口之後,也知道得先把箭拔出。 「我會抱著她,以免她因為疼痛而掙扎。」若她因此而傷了大夫,還是傷了自己,都是他所不樂見的事。 大夫微微點頭,老掌堅定的握住箭柄,樂靈吃疼的瑟縮了下,向槐讓她往自己的懷裡靠,對著大夫示意。 大夫收到訊息,一個使力將箭柄往後一拔—— 疼痛迅速傳來,樂靈想要逃開,卻在他的懷裡被抱得更緊,撕裂的痛楚在體內炸開,超出她所能忍受的範圍,在利箭拔出她體內的那一刻,鮮血噴出,她整個人昏了過去。 再勇敢的男人,在拔箭時都可能疼痛哀號,但樂靈卻一聲不吭,只是在他的懷裡疼得昏過去。 看著她軟倒在懷裡,向槐的濃眉沒有鬆開,反倒擰得更緊了。 「呃,大人……」大夫臉上的表情有點尷尬緊張,之前因為這位欽差大人的名號已經在城內打響,大家對他都是又懼又怕,這更讓他想講的話,在喉頭裡上不來也下不去。 「有話直說。」向槐看得出大夫似有難言之隱。 「呃,那個、那個衣裳……我要……上、上藥……大、大人,您您您……得把衣裳給……您知道吧……就是……」大夫支吾了半天,還是沒膽把那個字眼給說出口。 向槐的眉頭微挑,心裡大致有個底,知道讓大夫有口難言的話是什麼了。 「大夫是說,我得把她的衣裳脫了?」向槐很體貼地替大夫把話說明白。 「是是是。」大夫露出笑容,松了一口氣。「因為是大人帶來的人……」不知道他們兩人是什麼關係,他可不敢輕舉妄動。「您替她脫了衣裳,我才能上藥。」 向槐難得遲疑了。 雖然說救命為重,但……她一個姑娘家,兩人說陌生也算陌生,脫了人家的衣裳,似乎怎麼樣都說不過去。 「還是大夫來吧。」醫者父母心,大夫來做這事,應當很正常。 「別別別別別……別開玩笑了。」大夫緊張得連話都結巴,一雙手在半空中擺個不停。脫了欽差大人抱來的姑娘身上穿的衣裳,他又不是不要項上人頭了。 看著大夫臉上的神情,向槐自是知道大夫的顧慮。 「我跟這位姑娘,只是萍水相逢……」他向大夫解釋了下。 「大、大人,您就別為難小的了。」大夫在這節骨眼上,可沒膽再做什麼,只是一徑的搖頭。 向槐看著大夫一顆頭像撥浪鼓般直搖,將視線移到樂靈仍鮮血直流的肩胛,心想不能再耽擱下去。 他長歎了一口氣,只能在心裡對她說——姑娘,得罪了。 他將她平放在床上,大掌來到她肩上,一個使力,撕開她的衣裳,露出右肩潔白的胛骨,以及上頭的鮮血淋漓。 「快上藥吧。」向槐對著大夫開口,在撕開衣裳之後禮貌的移開目光,只是他的腦海中仍對那潔白如凝脂般的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夫的目光雖然盯著傷口,但可沒膽四處亂瞟,火速替她上完藥後,隨即轉開眼。 「大人可以帶這位姑娘回去休息,待會兒我開些藥,請人給您送到客棧去。」 聞言,向槐的黑眸變深,濃眉再一次蹙緊。 問題來了,他該如何安置樂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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