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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既然給誰都一樣，我選個經驗豐富的，以後也有個比較。」她冷冷的說。 　　她的下巴驀地被一隻有力的手緊緊的箝住，那樣殘暴的力氣痛得她閉上了眼，不去看他眼中更傷人的鄙夷。 　　「收回那句話。」他絲毫沒有放鬆力道，她深信明天自己的下巴一定會淤青。 　　但是身上疼痛提醒著她，這樣冷酷的話語，是激發他怒氣的最佳武器，而自己就是不願看到他一臉自以為是、勝券在握的模樣——「我說的是實話。」她武裝起自己的脆弱，眼裡蓋上一抹倔強。 　　「收回那句話。」他再度重複了一次，語氣中有著一抹風雨欲來的危險。 　　洛蝶在心裡慘然一笑，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有影響他喜怒的能力，縱使這完全是因他自負所起，她仍覺得竊喜。 　　「我們認識很久了，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她揚起虛張聲勢的笑，平時的他，或許一眼就可以看破她的偽裝，但此時他眼中盡是怒氣，所以沒看出其中的端倪。 　　他的怒氣吞噬了理智，倏然放開箝制她下巴的手，轉而把她整個人壓在身下，讓兩個未著寸縷的軀體，再度緊緊的貼在一起。 　　洛蝶輕呼出聲，感受他寬厚的胸膛貼著自己，仍有著陌生的緊張，只不過她不肯露出自己的無措。 　　「想找個經驗豐富的？那我就如你的意，讓你能好好的比較，看誰能讓你欲仙欲死！」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喬昱找回了原本的不羈與殘忍。 　　…… 　　待他的呼吸較為平順之後，他不帶感情的起身，撿起他丟棄一地的衣物，丟給仍在床上的洛蝶。 　　「快走吧，我要睡了。」話畢，便走向浴室，留下她一人躺在雙人床上。 　　強忍的淚水終於撲簌簌地落下，此時的她竟哭不出聲…… 　　聽著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的胸口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他就這麼急著洗去身上殘存的味道嗎？ 　　她撫著他剛剛所躺的地方，貪婪著吸著他混著古龍水的體味，心中一陣揮不去的酸溜，自己當真連個妓女都不如，她們至少是為了錢，而自己呢？是不要錢，也不要自尊…… 　　是自己將尊嚴放在地上，也不能怪別人會來踐踏它。 　　抹去雙頰的淚水，她漠然穿起了衣服，在看到床單上殷紅的血跡時，她愣了一下，硬是別過頭，不去看那沒人會在意的印記。 　　聽到她開門離去的聲響，喬昱關上已沖了好一會兒的冷水，原意是想平靜自己心中那股異樣的情緒，只是，失效了。 　　隨便圍了一條浴巾出來，他直覺地往床上一看，雖然知道她已經離去，他卻仍想看見什麼，證明她剛剛的確在此的證據。 　　他發現了那一小片刺眼的血跡……那是她清白的證據。 　　他的心莫名抽了一下，沒來由地泛疼…… 　　頹然來到沙發旁，喬昱燃起煙，在黑暗中暈起一圈圈的迷霧。 　　不是沒見過女人的眼淚，為何看到她的淚滴落雙頰時，他的心竟莫名的不舍？ 　　我只是想找個經驗豐富的人，誰都沒關係。 　　她是這麼說的嗎？她竟然敢這麼說？！ 　　想起她柔軟的身子，他的身體竟然又有了反應，在連續要了她兩次之後，才僅僅想到她的人，自己竟又想要她？ 　　「見鬼了。」他啐了一聲，不想再費心思去想這個問題，明天還有數不完的案子要處理，他可沒空用心思在這個小妮子身上。 　　撚熄手中的煙蒂，喬昱搖搖頭，企圖搖去不該存在的思緒，他努力的合上眼，不去細聞仍在鼻際的……她的發香…… 　　不去理會心口上像被撕扯的痛，與仍舊渴望她的心而窗外的月亮依舊被烏雲擋住，沒有一絲光采…… 　　洛蝶靜靜的坐在桌前，看著桌上海外學校的入學通知單，她遲疑了…… 　　這不是自己一直所希望的嗎？ 　　她不停告訴自己，一定是為了不忍心離開父親，才會遲遲不肯回復，可是，她卻無法欺騙自己，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為了那個已經一個月沒見到面的喬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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