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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後記：燙髮後遺症 　　由於洛彤是個「愛發人士」，所以一頭直發鮮少染燙，最常做傷害頭髮的事，只有在燙離子燙時努力打壓自然鬈的頑強發根。 　　但離子燙對頭髮的影響畢竟是微量的，對於一個只有十個月的小小孩來說，幾根對我來說極為「招搖」的鬈髮對他可能不造成影響。 　　所以這十個月來，小小孩一直很適應我的頭髮，也很習慣洛彤披頭散髮地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只是，長髮及腰，對於號稱——五五公分的洛彤來說顯然有些沉重，更別說洛彤的發色極黑，看來更加重發上的重量。 　　於是，洛彤動了凡心，開始動起燙髮的念頭。 　　呵呵，這一個動念，就浪費我足足兩天的時間，洛彤開始在網路上尋找可愛的鬈髮造型，想好好來個大變發。 　　花了兩天時間，列印出各種各樣美美的照片，參照著眾家姐妹的建議，洛彤最後決定去燙所謂的「娃娃燙」。 　　當我將這個念頭分享給我的枕邊人、也就是孩子的爸爸時，他用著極詭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娃娃燙？」他的聲音提高兩度。「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老了？所以想來裝可愛？」 　　吼！大家聽聽看，這就是結婚的後遺症，浪漫因子再也不會出現。 　　不過，洛彤堅強得很，不會被他幾句話輕易打敗，早知道他喜歡的是直發，我也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參考即可，不用太認真，哈哈！ 　　再考慮一個禮拜之後，洛彤果然動身了。到美容院待了五個小時之後，果真頂著一頭新造型回家，而後遺症就這麼出現了—— 　　「媽味，我不喜歡你燙頭髮……」大兒子坐在機車後座——臉無辜的看著我。 　　「為什麼？」老實說，我還挺訝異的，我覺得這髮型還滿不錯啊，可愛可愛的……呵！ 　　「因為你的頭髮一直跑到我的嘴巴裡。」大兒子還「呸呸」了幾聲，將他嘴巴裡的頭髮吐出來，一臉的嫌惡。 　　我只好露出很愧疚的表情，沒辦法，頭髮剛燙好，總不能叫我現在就綁起來唄！ 　　「忍著點，——下子就到家了喔。」我也只能這麼安撫他了。 　　大兒子總算是年紀大了點，比較能溝通，那時我心裡開始想，家裡那個小小弟弟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下了班回到家，直奔還在睡「點心覺」的弟弟床邊，他正翻來覆去，準備起床羅！ 　　房裡點著夜燈，光線不明，我趕忙拍拍他的屁股，「惜惜」他——下。 　　「乖喔，快點睡喔，媽媽在這裡喔……」通常，這是他睡覺時必備的「催眠曲」，他眯起眼睛，繼續翻來覆去。 　　或許是覺得「點心覺」不用睡太久，他終於決定要起床了，於是，他慢慢的睜開眼睛，然後，小小的身子僵住了，黑暗裡能見到他忽然瞠大的眼睛…… 　　我像是被定了身——樣，怕太大的動作會嚇到他，只能在原地保持笑容，對著他招招手…… 　　「嗨，弟弟……」我溫柔的打著招呼。 　　結果，不說話還好，——說話，他就突然「哇」的哭了出來。 　　他的哭號聲可真是驚天動地啊，大家都以為他摔到床底下了，我很無奈的抱著他，他把臉埋在我的頸窩裡，怎麼也不敢看我。 　　一到樓下，他趕忙撲到婆婆的懷裡，用一種「差點被壞人抱走」的驚恐表情戒慎恐懼的看著我。 　　我只能露出我「慈母」的笑容，希望他能認出我。無奈，當我展露笑容時，他就驚恐回避，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只好先將他丟下，吃飯去。 　　當我端著鈑出現在客廳時，以往的他會馬上坐著螃蟹車沖來，索討幾顆飯粒吃吃，但今天晚上，他回到他的螃蟹車裡，卻是停在離我最遠的門口站著。 　　淡淡的眉毛挑得高高的，一雙眼睛瞪得很大，像是怎麼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個陌生人出現在家裡，更奇怪的是，這個人還有媽咪的聲音？ 　　弟弟頭上幾根要長不長的稀疏頭髮，遙遠的距離下看起來幾乎像個小光頭，由此可見，我們兩個人的距離有多遠。 　　我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吃我的飯、看我的電視，今晚的我清閒得可以，少了一個黏人的小小孩。 　　只是在進廣告時，還是能發現一個坐在螃蟹車裡的小身影，一顆小頭探啊探的，小心地觀察著我，然而一與我的眼神接觸，他就馬上飛奔逃走。 　　天啊，這真是「意外的收穫」，得到一個清閒的晚上，不過這情形還要維持多久呢？我也是會想念他的。 　　終於，在兩個多小時的僵持之後，他移著緩慢的腳步來到我面前，伸出他小小的手心。 　　「乀……」他發出試探的單音，看得出來還是有些害怕，只不過時間已經將近晚上九點，他知道如果再不來「熟悉」一下「新」媽媽的話，今天晚上可能沒辦法睡了。 　　我慢慢地牽住他的小手，終於，他露出了笑容，對我張開歡迎的雙臂，我就一把抱起了他。 　　近看時，鬈髮又放大幾倍，他的表情再——次變得詭異，不過，看樣子他已經「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這個情形維持了三天，他的表情——直無法恢復正常，有空閒時就用小手扯扯我的頭髮，大概覺得只要扯下這個詭異的東西，就能恢復正常的媽媽。 　　還好，小孩的適應能力果然高強，三天之後，他開始回復原形，下了班之後的我，再也不能好好的吃飯、好好的看電視了…… 　　洛彤的生活總算再度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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