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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那些美好的一切,從他口中說出,像是極為廉價的交易……

  一顆心,能痛到什麼樣的程度?

  恩卉用力的咬著唇,直到嘗到血腥的滋味。

  心痛……就是這樣了嗎?

  風曜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再也無法忍受。

  這是第一次,他起了想「逃」的念頭。

  逃到一個看不到她傷心的地方,感覺不到胸口拉扯的角落,能讓他好好的、好好的想她。

  「一切……自己小心。」

  這是風曜對恩卉說的最後一句話。

  之後,他頭也不回的大步邁開,離開她的家,離開她的視線,離開她的一切。

  看著他的背影,突然一陣暈眩襲來,恩卉只覺得眼前發黑,幾乎要當場昏了過去。

  剛才那些畫面,虛幻而不真實。

  怎麼也無法想像,前一秒鐘,他的吻像是有多在乎她、多愛她似的,下一秒,他竟然拋下了她?!甚至跟她開口說分手?

  秘密。

  都是那些……他不肯對她說的秘密。

  他會離開,自始至終都是那個秘密引起的。

  他把秘密看得比她還重要,他寧願死守著那個秘密,也不要她留在他身邊。

  她虛弱的癱坐在地上,就算事情已擺在眼前,她還是無法相信。

  她的胸口疼著,撕扯著,幾乎要無法呼吸。

  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一次又一次在耳畔縈繞不去,在她的腦海中不斷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她的視線落在遠方,神色恍惚,心口隱隱作痛。

  她怎麼會這麼傻,傻得以為自己能卸下他的心防,告訴她那些他不曾告知過他人的秘密。

  她以為自己很特別,至少,在他的心裡,她佔有某種地位……

  他霸道的進駐她的生命,釋放激情火焰,點燃她的熱情,那樣的火光太耀眼,迷惑了她的心,她將那衝動看成了永遠,以為他們會攜手走向美麗的未來。

  答案揭曉了,一切都是她的「以為」。

  他的一句話,他的決定,輕易的就推翻了一切,掠奪了她的呼吸,撕碎了她的靈魂,教她……一無所有。

  這麼快就對他眷戀了嗎?

  這麼快就愛上他,放不開了嗎?

  要不然,為何胸口會急促到喘不過氣來,痛到起不了身?

  恩卉閉上眼,任淚水一滴一滴落下,腦海中出現的是這陣子相處的情景。

  心,好痛,卻仍停不下回憶。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恩卉努力的告訴自己,卻……怎麼都做不到,怎麼也止不了淚水的滑落!

  她是那麼的愛他啊……

  突地,所有的思緒一頓。

  她突然意會到,她似乎遺漏了什麼。

  既然愛他,既然在乎他,那麼她就應該懂他。

  她懂他的!

  雖然他藏著不能說的秘密,但是他始終對她很溫柔,始終保護著她,甚至不顧危險的去救她……

  這樣的他,怎麼會突然改變了心意呢?

  這……又是另一個秘密,是他不肯告訴她的另一個秘密。

  不過,這一次,她不再輕易的被他搪塞,她要用真心,用力去感覺他的呼吸與脈動。

  他不肯說、不能說,那都沒關係,她可以自己去尋找、去探究。

  突然一個想法竄人腦中,恩卉用手背擦乾了眼淚,火速往外頭奔去。

  十萬火急的回到屋裡,風曜立即打包行囊,他必須離開這裡,在最短的時間裡盡速離開這裡。

  動作之所以迅速.是因為燃眉之際他沒有遲疑的權利,另一個原因則是,若遲疑了,他就走不開了。

  動作間,他的表情木然,他的行動迅速,像是沒有什麼事能牽絆住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並不想離開,當他下了這個決定時,他的胃仿佛著了火,他的心幾乎被自己給掐碎。

  想起她流淚的模樣,他真想殺了自己。

  聽他說了那些話,她……一定很恨他吧?

  不會有事的,他這麼告訴自己。

  只要恩卉留著一條命,不要涉入任何危險,經過時間流轉,她對他的掛念總會消失的。

  一想到她終究會忘了他,胸口的痛再次殘忍的恣意肆虐。

  他的生命裡不曾牽掛過誰,恩卉是唯一一個讓他掛心的人,而他……無法不在乎。

  她讓他……覺得自己好失敗,不僅留不住她,還親口用言語傷害她。

  或許,他們天生就該是平行線。

  他妄自的跨過那些界線,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但那只是強求,他終究還是要回到屬於他自己的黑暗角落。

  他,是個殺手。

  是個冷酷無情,受雇於人,取他人性命的男人。

  但卻在遇到恩卉之後,被她的溫柔融化,為了她的安全,他不顧暴露身份的危險,不顧一切救她脫離險境。

  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出手搭救恩卉,卻介入了這一切,讓事情發展至此。

  那時跑到山間小屋救她,只是擔心恩卉的安全,為了不惹事,他快速解決那個歹徒,甚至讓警察逮捕了另外兩個,卻獨漏了一條漏網之魚。

  幾個夥伴全裁了,讓逃走的那個男人面子掛不住,直接對組織下了挑戰書,要素討風曜的命。

  殺手組織,原本就是金錢重於一切,既然殺手惹了麻煩,那他們自然也就袖手旁觀,只盡義務的通知殺手令已下,要風曜自己解決。

  被下了挑戰書,對風曜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再說那人的身手,他並不看在眼裡,也不認為他有能力傷了自己。

  但是,對方可能行使的小人手段,卻教他不得不提防。

  他擔憂的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恩卉的平安。

  連著兩次事件,恩卉都被牽扯在內,難保逃走的男人不會拿恩卉出氣,做出危害她生命的事。

  但,如果他能引開那個男人,不要讓他將目標鎖定在恩卉身上,那恩卉就能全身而退,不會遭遇到絲毫危險。

  這,是他下此決定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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