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蕾絲糖 > 貓先生留步 | 上頁 下頁 |
|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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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她看著他?歐婷婷啞然,覺得雙頰更燙了,這句話聽起來好曖昧。 他們都是在咖啡店見面,對於他,她不會胡思亂想,美麗的人她向來抱著欣賞的態度,但越是和他接觸,她對他就越是關心,他不會知道,他在抽煙時,偶爾會露出像迷途小孩的眼神,當她發現他其實是脆弱的,內心更覺得不舍。 一點一滴的累積,逐漸成就了不可忽視的存在,但她始終未把兩人的關係和男女感情聯想在一起。 可如今在這個只有他跟她的套房裡,他的存在變得格外鮮明,她覺得自己的神經好像變得敏感,尤其在他說喜歡她看著他之後,他掌心的熱度似乎也跟著升高,熨燙著她手腕的皮膚,她心裡打了個突,有些慌忙地抽回手。 「你淋過雨,雖然洗過熱水澡了,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泡杯熱飲給你喝好了。」歐婷婷乾笑著匆忙溜進廚房,連她都覺得自己的舉止很不自然,希望他沒有發現。 她邊洗著杯子邊做深呼吸,同時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他並沒有做什麼,那句話說不定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她不要太敏感,做太多猜想。 好不容易穩定心緒,泡好阿華田準備要拿去客廳給裘凱翔時,一個轉身,就見他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她嚇了一大跳。「哇!」她的手差點握不住杯子,所幸他即時伸出兩掌穩住她的手,才避免熱燙的阿華田潑到他身上的悲劇。 松了一口氣後,她沒好氣地罵道:「你為什麼會在這兒,還一點聲音都沒有,你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嗎7」 裘凱翔垂下眼睫,淡淡解釋,「因為你看起來怪怪的,我做了什麼讓你避開我的事情嗎?」 他認真的問話,讓她怔忡,隨即她看見他的眼底有著不安,神色瞬間一軟,屏除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怎麼可以忘記呢,他現在是個需要被關心照顧的人啊。 歐婷婷立刻給了他和平常一樣沒心眼的燦爛笑容,平穩他的心緒。「沒事,你沒做錯什麼,來,阿華田要熱熱的喝,對了,你有沒有吃宵夜的習慣,需不需要我準備什麼給你吃?」 見她的樣子恢復如常,裘凱翔這才暫時放下心來,但一雙眼仍然緊盯著她瞧。 「不需要。」 剛才被她閃避,他的胸口一緊,心情很難受,遂跟進了廚房,但她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他便恍神地盯著她的側臉,想著她究竟是怎樣侵入他心房的。 從一段偶遇、一個笑容,以及溫暖的關懷開始,有如罌粟一樣無聲無息地侵襲他,讓他漸漸上癮,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不能沒有她。 抗拒只會痛苦到崩潰,這樣的滋味他已經徹底品嘗過了,但是,接受是好事嗎? 他該坦率地鼓起勇氣,讓別人走進自己的生命嗎? 他仿徨不定,猶疑不決。 歐婷婷沒注意到他複雜的神色,輕輕推著他的背,把他推向客廳。「在客廳邊看電視邊喝吧,先別睡著喔,待會我洗完澡出來再幫你解決床鋪問題。」 裘凱翔順著她的力道往前走,坐到沙發上,接著他的一手被她塞進馬克杯,一手被塞了遙控器,她還主動幫他按下電視電源,接著就轉身去浴室洗澡了。 他喝著冒著熱氣的阿華田,胃一陣溫曖,眼神卻忍不住瞟向浴室門,完全沒有心思看電視。 浴室裡除了水聲,還傳來五音不全的歌聲,她唱得很歡樂,心情似乎很好。 她以往洗澡時也是這樣嗎,將浴室當做個人演唱會的舞臺? 他嘴角有隱不住的笑意,像是發現了只有他知道的秘密一樣愉悅。 沒多久,歐婷婷推開浴室門,臉上因為水蒸氣而浮著兩團紅暈,她的表情心滿意足,邊擦著頭髮邊走出來。 哈,每次洗完澡,一身的疲憊都被洗去大半,真舒服! 裘凱翔在她拿起吹風機準備吹頭髮時,開口道:「你的歌聲還挺有趣的。」 聞言,她瞬間眼睛瞪直,臉龐因為羞恥而更紅了,拔聲問:「你偷聽?!」 「沒有,你唱得很大聲,我聽得到。」 「哇,丟臉死了!」歐婷婷一手掩著臉,一手拿著吹風機指著他命令道:「你快點忘記!不對,是立刻給我忘記!」 一個人住久了,養成在浴室唱歌的習慣,完全沒注意到可能會被他聽見。 裘凱翔用無法抑制的笑聲代替回答。 她放下捂著臉的手,瞪著他的笑臉,雖然想對他生氣,但是看見他恢復了一些精神,就氣不起來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又笑了呢,她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他吧。 吹好頭,洗好馬克杯,歐婷婷在房間裡打地鋪,床讓給他睡,因為沒有適合他穿的衣服,只好讓他繼續圍著浴巾,怕他會著涼,她拿了厚棉被給他蓋,還怕他不適應,所以把床頭櫃的小燈開著。 躺下沒多久,她翻了個身,卻看見他兩眼睜著,她不禁問道:「你怎麼還不睡?」 「睡不著。」裘凱翔的眼中漫著濃濃的疲憊。 她想起他說他淺眠,眼窩也有著黑眼圈,擔心地問:「是我翻身吵到你嗎?」 「不是……我本來就不容易睡著。」 「長期失眠嗎?」她很訝異他有這種毛病。 「嗯。」他承認,「平常靠吃安眠藥,但是,最近吃了也沒用。」 歐婷婷聽了,不禁為他感到心疼,長期飽受失眠折磨,一定很痛苦吧?於是她起身坐到床邊,看著他有著倦意的臉,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頭髮。「有看過醫生嗎?」 「醫生說是我心事太多。」裘凱翔輕輕抬眼看向她,對於她的撫觸感到舒服放鬆。「你怎麼不再問我的事情,你不好奇嗎?」 睡前有很多時機,她可以問他為什麼這陣子不見人影,為什麼不接她電話、不回她訊息,他相信新聞媒體將他和張禮輝的事情大篇幅報導,她應該也有看見,但是她什麼都沒問,所有注意力都在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如果你願意說,我就聽,如果你不願意說,就表示那有可能是令你傷心的事情。」她微笑回道:「那我寧可你不要勉強自己告訴我,我可以等你心傷癒合再聽你說,我不想在你還痛著的時候,扒開你的傷口,我不想傷害你。」 因為她這番話,讓他的心好似有股暖流流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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