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難伺候(17)_羅詩涵

十七

　　「是啊，你好像都沒有食欲的樣子，怎麼了？東西不合你的口味嗎？這些飯店聘請的都是國外相當有名的廚師，無論中式、西式、日式的菜色都非常豐富，你不喜歡這些口味嗎？」

　　「沒有！」洪菱用力的搖搖頭，「很好吃啊，誰說我不喜歡這些口味？」說完，她還很誇張的表現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她小口的吃，小口的喝，連擦嘴的動作都淑女極了。

　　段天堯支著下巴，一副十分好笑的樣子，「洪菱，你怎麼了？似乎有點不對勁耶！」

　　正在吃東西的洪菱迎上他研究自己的目光，「我怎麼了？吃相不對嗎？」她用力的夾緊自己的雙腿，「是不是我的坐姿不夠高雅？」

　　段天堯看到一向粗魯的洪菱表現出如此誇張的樣子，忍不住的笑了出來，而摸不著頭緒的洪菱，索性丟下手中的刀叉，沒好氣的瞪向他。

　　「喂！你幹嘛笑得那麼淫蕩？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做一個淑女了耶，就算是有點不合格，但至少你也配合我一下好不好？」

　　「我笑得淫蕩？」聽到這裡，段天堯立刻收起笑容，俊美無邪的臉上呈現出一片天真，「真的很淫蕩嗎？」他虛心的問道。

　　見到他這副認真討教的樣子，洪菱噗哧一笑，而這一笑就一發不可收拾，剛剛偽裝出來的淑女模樣都被這豪爽的笑聲給打散。段天堯見她如此，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兩個人就這樣肆無忌憚，不顧別人眼光的笑了個痛快。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止住笑聲。

　　洪菱一下子也開朗了不少，「你知道嗎？我很久都沒有這樣子笑過了，原來偽裝自己變成另一個人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段天堯因為她的話而顯得有些迷惑，「你同我在一起不開心嗎？」

　　「是啊！」她聳聳肩，「總覺得你對我太好，應該改變一下自己來回報你，可是那樣子我就會失去我自己。」她咬咬下唇，「原來戀愛真是一件苦差事，沒有打拳摔跤好玩，我做不到你想像中所要的樣子，不如咱們分手吧，你說怎麼樣？」

　　段天堯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你以為……我想像中的樣子應該是什麼樣子呢？」

　　洪菱搔了搔自己的短髮，「應該是溫柔、纖細、懂禮貌的淑女，她能適應你們上流社會的生活。反正這些我一樣都做不到，像你這樣有身分又迷人的男孩，身邊應該陪伴著那樣的女孩才對。」

　　「那樣的女孩如果我會喜歡的話，也許從臺灣排到美國我也挑不完。傻瓜！」他輕笑一聲，「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喜歡的就是你的直爽與帥氣呀，正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會迷戀你，別試圖為了我而改變你的個性，還有……」他認真的拉住她的手，「我不許你再提到分手，我們都說好了的，要用心經營這份感情的，難道你忘了嗎？」

　　洪菱感受著他手心上的溫度，那彷佛給了她一種異樣的力量，她反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既然要我做回我自己，那咱們就換一個地方約會。」

　　她微微一笑，在他還驚愕的時候，已用力的將他帶到了外面的夜空下。

　　段天堯跟在她的身邊不解的看著她，「你要帶我去哪裡？」

　　「當然是可以讓我們瘋狂玩耍的地方，不過我們第一站要去的地方應該是服飾店，走吧……」

　　第五章

　　段天堯幾乎很少……應該說他從來沒穿過如此另類的服裝，他的上半身是一件黑色的緊身背心，下半身是一條緊身漆皮長褲，一百八十幾公分的修長結實身材，再配上這一身全黑的打扮，直讓人感到酷勁十足，一旁的女店員都捨不得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

　　倒是段天堯十分尷尬的審視著洪菱強迫他買的這套衣服，極為彆扭的看著她，「這樣子不太好吧，我適合這種奇怪的打扮嗎？」

　　洪菱抱胸，微笑地問：「你今年多大？」

　　她沒頭沒尾的問話，讓段天堯不解地回答：「十九歲啊，怎麼了？」

　　「十九歲！老兄，你要記得你現在才十九歲而不是九十歲，整天穿著那些貴死人的名牌西裝，一點年輕人的活力都沒有，難道你不覺得強迫自己做大人很累嗎？整天都很少有自己的私人時間，只會同那一大堆文件和無聊到會死人的會議打交道，你失去了與朋友去爬山旅行、烤肉和參加各種派對的機會，這樣的生活，即使是錦衣玉食、家財萬貫又怎麼樣，我不認為那才是真正的快樂。」

　　段天堯無言，心底像是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似的難受。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逃避的問題不正是她此刻所說的嗎？可是他是段家的獨子，除了正視自己要擔起的責任之外，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突然，一雙手輕柔的緩緩爬上他的臉頰。

　　洪菱凝視著他，「我做回了我自己，所以我才感到輕鬆，我希望你也不要太束縛你自己，人生有幾個十九歲呀，就這樣浪費掉了，豈不是太可惜了嗎？」她拍拍他的胳膊，「你這個有錢人家的貴公子恐怕從小就嬌生慣養，從來也沒體會過咱們的生活，反正我們已經出來了，本姑娘就發發善心，帶你去體驗一下平民的約會方式吧。」

　　段天堯情不自禁的跟著她，沒有任何理由的，他就是信任她。

　　兩人從兒童樂園、電子遊樂場、溜冰場，一直到路邊的小攤子，他玩到十九歲以前從未玩過的東西，雖然比不上五星級場所來得高級，可是他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實。

　　十九歲的年紀就應該是這樣子的吧，在認識洪菱之前，他都錯過了什麼？

　　深夜十一點，兩人坐在路邊攤吃著段天堯從未吃過的小吃，洪菱對這樣的場合，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她的那種率真、熱情和毫不矯揉造作的氣質讓段天堯從心底感到欣賞和喜歡。

　　洪菱好笑的拾眼看他，「我說……你好像特別喜歡觀察我，我吃東西的樣子真的很有趣嗎？」說著的同時，她還不忘塞一塊剛剛烤好的牛肉到嘴裡。

　　段天堯靦腆的抿了抿嘴，「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忍不住有想去看你的念頭，你同我從前見過的那些女孩不一樣。」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

　　其實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可以一下子記住你的名字，卻無法記住別人的名字吧。」

　　聽到這樣的回答，洪菱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是哪門子的邏輯呀？記不住別人的名字？」

　　「是呀。」段天堯認真的點點頭，「事實上我已經很努力的去記你的那兩位朋友，可是現在我仍說不出誰是藍菲、誰是商迪，我知道這樣子對她們是很不禮貌的，因為她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女朋友的好朋友應該是特別一點的才對，可是想了好久，我就是分不清，大概我從小就養成的習慣，我沒有興趣去認識我不喜歡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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