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淩淑芬 > 主上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助理說她可能去外拍了。她沒事時好像經常自己出去取材拍照。」

  羅伯森想了一想。「好吧,明天再試試看,如果明天沒聯絡上,我們就過去她的工作室走一趟。」

  這通電話如果是瑤光打來的,通常會是這樣——

  「師兄,你今天沒出門?」

  「嗯,休一天假。」

  「只有一個人在家嗎?冰箱有沒有東西吃,要不要我帶點食物過去?」

  「香娜昨天晚上烤了一隻雞,我再叫點外賣就行了。」

  但因為打電話的人是開陽,於是它就變成這個樣子一

  「咦?你這個白癡竟然在家?」

  「廢話!我不在家,你打電話來誰接?鬼嗎?」

  「你不是去秘魯送死了嗎?說不定現在真的是鬼在說話!」

  「幹!你沒死我怎麼敢先死?」

  結束了男人例行性互相侮辱的問候,兄弟非常滿足,繼續往下談。

  「你現在有沒有在看電視?」開陽問道。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宅,在家的時間都在看電視?」打算爛睡到地老天荒卻被吵醒的辛玉衡很不爽。

  「拜託,一休假就睡一整天的男人並沒有比較不宅好嗎?去開新聞頻道!」開陽沒好氣道。

  玉衡伸了個懶腰,精鍵的長驅令人垂涎的伸展,淩亂的床單顯示出今晨有過一番激戰。他拿起床頭櫃的遙控器,按開床尾的電視,CNN主播的嗓音清脆地想起——

  今天中午在上西區幾上東區,同時發生兩樁詭異而離奇的死亡事件。兩名死者在午睡的時候,身上不同的部分同時出現四道利刃劃過的痕跡,深及臟器,當場傷重不治死亡。

  根據旁觀者的證詞,兩名死者是在午睡時身上突然出現傷痕,放佛在睡夢中被人切割,情節有如電影「榆樹街的惡鬼之王」佛萊迪.克魯格事件真實上演。

  警方表示,這兩名死者彼此並不認識,也沒有任何跡象顯示這兩樁死亡事件彼此相關。至於為何在不同的地點、不同的對象身上,在睡夢中同時出現不明的致命刀傷,警方正在進一步調查。

  辛玉衡沉默片刻。

  最後,他拿起話筒。

  「佛萊迪.克魯格?」

  「榆樹街的惡鬼之王?」開陽的嗓音同樣謹慎。

  兩個男人陷入沉默。

  半晌,兩人一齊歎了口氣。

  「天機抓狂了。」

  天機不常抓狂,但每次一抓狂就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發生。

  例如之前瑤光差點和德容死在一起一雖然他們可以不斷重生,但過程可不是跟吃飯一樣簡單,每一次天機都要耗盡全身功力護持,所以能免則免——那次天機就惱得不得了,不久之後,有人在尼斯湖看到水怪……

  再上一次,辛玉衡搞不想活的把戲,除了被天機派楊克來暗算他之外,日本突然傳出報到有人看到貞子……

  這次是佛萊迪現身,兄弟倆腦中是一模一樣的思緒一不曉得誰惹到她了。

  「你得承認,天機很有冷面笑匠的功力,創意獨樹一格。」玉衡盯看電視熒幕道。

  「這件事必須加以解決。」開陽慎重指出。

  「關我什麼事?」玉衡天生涼薄,對除了自己關心的人以外都毫不在乎,而且天機的鬼物又不會來傷他們,他有什麼好怕的?

  「最好不關你的事!你那口子這輩子最好都不睡覺,你那口子的弟弟也不睡覺,我那口子也不睡覺,我那口子的孩子、老爸、三親六戚這輩子都不睡覺,全世界的人統統都不睡覺就不幹你的事!」開陽咒他。

  有道理!玉衡開始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誰知道天機是怎麼「設定」的,那些鬼物傷不到他們,難道不會傷到他的枕邊人?畢竟天機現在對他還有點餘怒未消,誰曉得會怎麼整他?

  他的小香娜,顧名思義就是又香又嬌娜,他短期之內,還沒有換女人的打算,多關注一下好了。

  「這件事必須加以解決。」他IR然附和。

  「你去。」

  「幹,我看起來跟天機很熟嗎?」

  「喂!你好歹資歷比我久,我是中途才入行的。」如果玉衡人就在眼前,開陽早就跟他開打了。

  開陽這輩子的投生出了點問題,並不記得前世的事,比起來,玉衡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比較資深一點……

  「不行!我每次靠近她三公尺,全身的汗毛就豎起來。」他們兄弟倆天不怕地不怕,共同怕得只有兩個人:主上和天機。

  「不然你去叫主上出面!」開陽擇掇他。

  「你不是廢話嗎?能讓天機這麼抓狂的人,你以為會是誰?」

  他們七兄妹或多或少都有過讓天機抓狂的紀錄,不過個中翹楚絕對是主上。

  尤其七星最近都很乖,天機無端端會開始演榆樹街的惡鬼,罪魁禍首只有一個!

  你這該死的臭老頭!開陽和天衡同時在心裡咒了個透。

  「不然叫瑤光去,主上最疼瑤光了,她說的話他一定聽。」玉衡直接推出同門師妹當替死鬼。

  「不行!瑤光最近心情不好。」開陽白牙一閃。

  「為什麼?」

  「因為老頭子最近常常『巧遇』她的小姑,她懷疑那老頭想染指,可是又沒有直接的證據,所以只能生悶氣。」

  開陽聳聳肩。這群人的感情生活真複雜!

  「媽的,瑤光在生臭老頭的氣,天機在生臭老頭的氣,全世界都在生臭老頭的氣,為什麼卻是我們兩個在這裡傷腦筋?」玉衡破口大駡。

  「你問我,我問誰?白癡!」開陽的火氣也不小。

  「不然還能找誰?找天樞嗎?」王衡怒吼。

  「他人在歐洲,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要是讓他知道我們在這裡搞成這樣,還鬧到他那頭去,我認為他會開始生我們兩個的氣。」開陽哼哼。

  「……」這些人怎麼這麼愛生氣?

  兄弟倆皺眉哭死,都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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