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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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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到底不是我們臺灣人的長項,發展有限,所以年輕的時候打一打可以,如果要當職業的話,我沒那個打算。」他道。 再加上他是他們家的獨子,也必須考量到兩老和家族事業的問題。 「噢……」她遲緩地點頭。 黃光磊垂眼看看她——一如以往只看到頭頂心——皺了下眉頭,把她的手抓起來,不甚滿意地捏一捏。 「你手腳怎麼還是冷冰冰的?風師叔不是給你護身符帶著了嗎?」 「符咒是有效期的……」喂,她的手不是黏土,不要亂捏好嗎?會痛的。 「什麼?那種不要錢的東西還有效期?」 「天地輪回,乾坤變換,節氣流年都會運轉,符咒當然也會有效期……你以為寫一張就可以用一輩子嗎?」 「當然啊!」他理所當然地說:「我本來以為那師公道行有多高,原來不過爾爾。」 聽聽這話有多氣人!陰麗華忍不住瞪他一眼。 黃光磊輕笑,捏捏她的後頸。起碼她這兩年不再老是說他「太燙」了,看來風師叔的調養還是有幾分成效的。 「這個週末我們去找師叔吧,請他再畫張新符給你。」 「這個週末我要回家……」陰同學搖搖頭。 黃光磊想了一想。 「好吧,那我們回家好了。」 我們? 「我自己一個人回家!」她重重強調。 她旁邊那個腳長到她胸口的人突然停下來,她繼續行進的結果就是慣性運動讓她整個人往回彈。 她重重地撞進一道硬實的肉牆上,下一秒鐘發現自己被轉了一個大圈,然後一張超級大特寫瞪到她鼻端前。 啊啊——太近了!這麼近的距離看著他的眼睛,壓迫感很強耶! 「不錯啊,你越來越有主見了嘛!」那雙銳利的鷹眼緩緩眯起,唇角挑起一抹邪笑。 陰同學的每一根寒毛都聳了起來。 「沒……沒……沒的事。」她開始冷汗。 「要自己回去是吧?好啊,反正我只是好心想說可以幫你提一點行李而已,既然你不需要的話……我們各自回家好了,反正在街頭巷尾也是會碰見的。」 碰見? 她猶記得最近一次被他碰見的結果,就是她被抓去他家幫他整理房間,足足清出三大袋垃圾外加洗了兩缸的衣服,洗到手酸腳軟,回臺北之後還三天舉不起來,而他少爺從頭到尾窩在床上悠悠哉哉地看漫畫。 這傢伙的房間邋遢的程度,她都懷疑他娘怎麼沒有趁他來臺北的時候把大鎖換掉,藉機跟他斷絕母子關係。 「沒、沒關係,我們一起走,一起走……」她流著冷汗陪笑。 「無所謂,我自己一個人走也可以。一個人走方便。」他笑得跟鯊魚一樣。 「不不,我想一起走,一起走……」好可怕的白牙! 「哼。」某人終於滿意了。 可是等了半天,他的臉還是沒有縮回去。陰麗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勾勾瞠住那張黃金般的俊顏。 他的視線移動,不知道在看什麼,最後微微下垂,盯著她的唇。這個角度陰麗華才發現,他的睫毛竟然非常的長,這樣微微下掩的樣子就幾乎把眼睛蓋住了。男生有這麼長又這麼濃密的睫毛實在是罪…… …… ??? !!!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她驚嚇地瞪大眼睛,看著那大男人輕輕鬆松地站起來,拉著她繼續走了。 不對,應該是她想太多…… 可是,這種事不是用「想」的就會「想」得出來的吧,嘴唇上的感覺還在啊! 應該是意外,他可能是要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之類的。 但是,要站直不是應該往後仰嗎,怎麼會往前貼? 她渾身僵得像一塊木頭,直板板地跟在他旁邊蹦跳著,腦子裡只轉著一個疑問—— 她,剛才是不是被偷親了? *** 「你被偷親了!」 「大庭廣眾下發生的事,不能算是偷吧?」石丹琪的娃娃音永遠那麼甜美。 「扒手也是大庭廣眾下手,當然算是偷。」陳九湘慷慨陳訴。 「嗯,有道理。」石丹琪點頭同意了她的論點。「陰同學,你被偷親了——嗎?」 那個疑問句是什麼意思? 話說回來,真不該小看陳九湘的眼線啊。那天短短幾秒鐘的一幕,竟然就被小湘的朋友看了去,然後話就一路傳進她的耳裡,小湘知道就等於陰麗華的整個社交圈都知道了——雖然這個「社交圈」也不過就是她的兩個高中同學,陳九湘和石丹琪。 陳九湘嘿嘿邪笑地逼近她面前。 「我聽說,那個男的又高又帥,長得跟大衛雕像一樣——當然是有穿衣服的——我們認識的人裡面,唯一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只有黃光磊了。怎樣?從實招來吧,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進展到這個程度了?」 陰麗華有苦說不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事。 「一切都是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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