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淩淑芬 > 小紅帽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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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愛蕗琪? 然後,他慢慢讓這句話在自己的體內沉澱,生根,茁壯,直到他的全身血脈,四肢百骸都與這句話共生一是的,他愛蕗琪。 他早就愛上她了。他為什麼到現在才發現? 調皮的蕗琪,俠氣的蕗琪,狡獪的蕗琪,刁鑽的蕗琪,善體人意的蕗琪。 他愛她,愛她所有的好,與所有的壞。 「我愛她。」他慢慢再說一次,嘴角勾起一個有點傻的笑。 「所以,你只是想替你喜愛的女孩洗脫嫌疑?」侯爵的藍眸轉為銳利。 他立刻拉回現實。 「不!我想知道真相,如果真相是她對我說謊,我也不會為她隱瞞——雖然我相信她並沒有騙我。」就因為如此,才更要查出真相。 侯爵又翻看了一下他的筆記。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內你若還不能查清楚,不許你再插手這件事。」 侯爵起身離開兒子的書房。 蕗琪的窗戶木板響起一聲「咚」的輕響。 她推開棉毯,確定家裡安靜無聲,悄悄推開窗戶。 森林裡有個物事亮了一下,她點點頭。 出門前再確定一次父母親都己沉睡,她披上紅色斗篷,悄然推開大門。 幽暗的林蔭下,一雙強壯的大手突然探出來,將她拉進懷裡。 蕗琪聞著他溫暖的體息,輕歎一聲,一雙灼熱的唇立刻覆在她的唇上。 才幾天不見,這次的相隔卻感覺比任何一次都久。 他盡情地品嘗著她,和她的舌熱烈糾纏,直到兩個人的胸腔幾乎爆炸,才分開來額頭與她相抵,輕輕喘息。 「哇,你真的很想我。」她在他耳旁輕笑,熱熱的氣息呵得他心癢癢的。 「來吧!」他喚出藏在暗處的黑馬。 兩人在寂暗的世界中馳了片刻,來到他們的小屋。 她進了屋,拿起火石點亮玄關上的油燈,把油燈放在櫃子上,解開暗紅色的斗篷,生好火,讓室內的令空氣被驅離。 「你要是明晚才來,吵醒的就會是我爸媽而不是我了。」 她站在房間中央,火光透過她薄薄的睡衣,映出她玲瓏嬌娜的身形,亞曆的呼吸一窒。 她好美! 他覺得他可以這樣看著她一輩子。 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她,任何想傷害她的人必須踏他的屍體而過。 他愛她。 「為什麼?」他回應她的問題,將她拉進懷裡。 「我不放心外婆一個人住在林子裡,明天要搬去跟她一起住。」她歎了口氣,倚在他肩頭低語,「鎮上的情況很糟嗎?」 他輕撫她的秀髮,吸嗅她凝露花的氣息。 「最近,你們有沒有遇到任何人想對你們不利?」 「我和外婆沒有,不過那是因為我們不下山。」她搖搖頭。 「蓋茨克說,他們在街頭賣藝,有一些人會在他們的錢罐裡丟石頭;有些人經過時罵他們一聲:『肮髒的吉普賽人』。有幾個他們習慣的點,被其他攤叛故意拿東西占住,不讓他們賣唱,目前是沒有過激的動作,但不友善的氛圍越來越濃了。」 亞曆神色陰沉。 「這件事情我會向父親報告。」 在洛普家的領地,絕對不允許無理由的仇視發生。今天是吉普賽人,明天是窮人,後天是病人,接著就是大家互相對立了。 沒有一個領主可以坐視這樣的情況發生。 「你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蕗琪必須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防備什麼。 亞曆想起今天晚上找她的目的,立刻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幾張圖畫。 「這是你們家的藥袋嗎?」 她接了過來,走到椅子上坐下,慢慢翻看。 她的視線停留在最後一張,蹙眉半晌。 「這是你畫的嗎?」她問。 「嗯,我在保安局對著實際的證物描下來的。」他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一手搭在椅背上。 平心而論,他的描繪技術不錯,許多細節都有帶出來。在這個沒有照片或影印機的年代,能夠描出這樣精細的程度已經很不容易,他以前應該上過繪畫的課程。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依然和他確認一下。 「你畫的程度和實物有多相像?」 「我已經儘量。」亞曆皺起眉頭。「連大小尺寸都是照著實物描的。」 她點了點頭,放下其中兩張,只對第三張鑽研許久。 「怎麼了?」亞曆普覺地間。 她搖了搖頭,眉宇間有些困擾。 「另外那兩張的藥袋是我的沒錯,可是這一個……」她沉吟道。 「我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裡。這一張是哪個案子的?」 亞曆接過來一看。「這是西薩小姐家的藥袋。」 「那個未婚的老小姐?」她心頭一凜。「她不是我和外婆的病人。」 「所以這個藥袋不是你們的?!」他銳利地注視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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