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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以前只要和敵人對壘,而她又想不出脫身辦法時,一律先嬌笑一陣子鬆懈對方的警戒心,然後再乘機偷襲反攻。她當然明白同樣的把戲若想運用在謹慎的聞人獨傲身上,可能不太容易見效,不過瞎混時間也好。

  「我——呵呵——我在笑你——呵呵呵——」她燦笑得更加放肆,妖柔的腰肢笑得前仰後合,胸襟附近露出一小截粉光細緻的香頸,直比冬季的新雪更加白潤誘人。

  趕快想清楚呀!柳朝雲,運用你獨特的智慧。

  「我有什麼好笑的?」聞人獨傲發現她的笑容具有感染力,連自己的嘴唇也不自覺的往兩側咧開。慢著!他跟著鬼笑什麼,給女色迷瘋了嗎?聞人獨傲立刻壓住浮動的心緒。

  「呵呵呵——你——這個——呵呵——」對呀!他有什麼好笑的?她攪盡了腦汁拖延時間。

  不行,真的想不起來。再笑下去,她臉皮就抽筋了。

  她邊笑邊觀察四周逃走的路徑,眼珠子溜轉向他的方向,驀然被他有點懷疑、又摻了點遲疑的神情觸動了靈光。

  這天下第一名捕擰眉盯著她的模樣,仿佛在觀察某種稀有動物,倘若她猜得沒錯,他應該極少和婦道人家接觸,才會被她的言行搞得一頭霧水。

  嘿嘿,她就怕他太精明能幹!根據她的經驗,越是搞不清楚狀況的男人越容易應付,這下子可讓她掌握到面對他的訣竅了。

  「呵呵呵……不曉得。」好象變把戲似的,前一刻她還甜笑得透不過氣來,下一瞬說不笑就不笑,粉頰上連半絲笑意也沒有。「我還沒決定應該如何處理目前險惡的場面,先亂笑一陣子,暗混點時間再說。」

  聞人獨傲胡塗了。不惜,他真的不懂!女人的表情為何可以做到說變就變,中途還不會因為轉得太硬而臉皮抽筋?

  「柳朝雲,我沒空和你玩遊戲。」大捕頭試圖以嚴厲的問話來震懾小歹徒。

  「反正我鐵定打不過你的。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不用徵求我同意。請便!」朝雲反倒比他大方。

  命是她的,她就不在乎就不在乎,誰也奈何她不得。

  風流俏佳人開始哼著小曲兒摘野花。

  這可把聞人名捕難倒了。話說他師父年輕時曾經誤傷一位弱質女流,從此以後耿耿於懷,直到臨終之前還記著這件生平唯一的憾事,於是就逼迫他立下毒誓,非到必要絕對不和婦道人家——尤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過招。即使情況有「必要」,他也不可以主動出手,除非對方先向他出手。

  倘若柳朝雲堅持不肯出手,他該如何是好?總不能教他破誓吧?

  「我數到三……」聞人獨傲決定再給一次機會。

  「你只會數到三啊?」她同情地搖搖頭。「可憐的孩子,趕明兒有空我教你從一數到一百。」

  天殺的!格老子的!辣塊媽媽不開花——所有能想到的粗話全被他無聲地罵遍了。

  折騰了一天他已經累了,兩人趁早動手才能趁早收工,她就不能爽爽快快地配合嗎?

  「你幹嘛和我過不去?」他忍不住喝出來。

  「嘿!這可好笑了,究竟是誰和誰過不去?」她深深吸聞著野姜花的淡雅馨香,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這年頭很難找到象我這般合作的俘虜了,任你罵、任你打,你想殺我頭也不反擊,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我從不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對手,尤其是女子。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先出手攻擊我。」他認為自己已經很寬宏大量了。

  手無縛雞之力是吧?太好了,反正她柳朝雲對「抓雞」也不太感興趣。

  「不行呀!人家膽子很小,不敢見血的。」她嬌滴滴地抱怨。「假若我真的不小心弄傷了你,那可怎麼辦才——」

  就是現在!

  兩點米粒大的銀光倏地射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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