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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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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裡,一頂小亭,三杯兩盞淡酒,閒適的氫氣原本應該很醉人的,然而四下的環境卻讓朝雲感覺到異樣的詭異。 所謂的「花廳」,仍然建築在大理石洞裡,舉頭望不見天上明月,而包圍著小廳院的繽紛花朵全栽植在盆景裡,下人們想必會隨著時節的轉換而搬進應景的花卉。在這種密閉式的空間裡,決定體會不到小園香徑獨徘徊的美感。 大理石洞的一切,都顯得奇譎而有失自然。 「天哥,既然你還活著,為何這兩年多的日子不回來找人家?」她意態嬌柔的端起一小盞酒杯,湊近微張的櫻唇,將琥珀色的酒液送入她的口中。 宋定天灼燒的眼光須臾不離她的花容月貌,喉頭著她咽酒的動作咕嘟咕嘟作響,仿佛喝酒的人是他自己。 「什麼?」他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天哥,人家在問你話呢!」朝雲不依的嗲了一聲。「兩年前你為什麼要詐死,而且連我也隱瞞進去?」 「呃……」寧定天聳聳肩,一副這個話題沒啥好聊的樣子。「我當了五、六年捕快,難免會得罪一些棘手的大人物,近幾年來我眼看仇家越來越多,即使就此宣佈退出江湖也逃不了他們的暗算,乾脆詐死來求得幾年的安靜日子,隱瞞你是因為我不想連累你。」 「總捕頭!」她開口糾道。 「嗄?」宋定天尚未發覺自己的語病。 「你從來沒有當過捕快。」她奇怪的凝睨著丈夫。「你打從進入六扇門服公職,位階就是捕頭,最後甚至高升到南二省總捕頭的地位。」 捕快和捕頭聽起來雖然只有一字之差,然而在升級晉職的歷程上可著實繞了一大圈,她從沒聽過宋定天把自己的職位給叫低過。 「喔,這個……捕快和捕頭在我心中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既然已經打算不管事了,幹嘛再去計較區區的虛名呢?」宋定天勉強扯動僵硬的唇角,端起汝窯酒杯喝了一口燒酒。 他怪異的尷尬表情再度引發朝雲的疑惑。 久別兩年又重逢,她總覺得天哥有些地方和以前的習慣不太符合,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明明長相、聲音、武功身手在在與從前一模一樣,然而他不經意流露的小動作卻又顯然陌生而奇怪。莫非是她的記憶褪色了,對天哥的印象多多少少與現實產生一些誤差? 「這兩年來你一直待在雲南?」她繼續刺探。「有沒有仇家發現過你的行蹤?」 「即使真有人敢上我的地盤挑戰,最後也往往橫著離開這個洞天福地。」他的語氣立刻透露出失去耐性的意味,顯然不願意多談這七百多個時日的經歷。「往者已矣,過去的日子就別追問了。最重要的是,咱們夫妻倆終於重逢了。」 大毛手靈巧的溜上她玉腿,隔著絲質宮裙的觸感,滑膩膩的腿膚更產生了隔靴搔癢的興奮感,教人從發梢酥麻到腳趾頭。 朝雲不動聲色的將他的手掌移回石桌上。「天哥,旅途勞頓了這幾天,人家只想好好沐浴個香噴噴的熱水澡,再睡一場好覺其他的事情……咱們不忙在今天『處理』嘛!」 天哥的性格徹底失去了宅心仁厚的物質,感覺上完全不像四年前善惡分明、對錢財嗤之以鼻的總捕頭宋定天。雖然她無法明確的抓出究竟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有件事情可以肯定—— 對著她口水直流的宋定天,絕對瞞藏著見不得人的機密。 *** 「說!那批黃金究竟匿埋在什麼地方?」 咻!的揮鞭聲在石牢裡揚起回音,也激起積垢了無數年歲的塵埃皮鞭帶著鋼刺兇猛地劃開每一寸接觸到的肌肉,血珠子從傷縫裡迸灑出來,飛濺到石壁上,被牆面饑渴的吞噬。 兩位用刑的座役齊齊感到失望,不僅因為他們問不出迫切得到的答案,也因為受刑者居然連最微弱的呻吟也沒吭出聲,讓他們喪失了看見囚犯跪地求饒的樂趣。 「好,你夠種!你挺得住!」冷厲殘酷的冰霜蒙上宋定天的瞳眸,牆角懸掛的火把在他面容中投射出忽明忽暗的光影,看上去更像猙獰的魔王。 這場刑問已經進行了半個多時辰。 行刑的地點位於正廳斜後方的地牢+地勢可能再低個十來尺吧!聞人獨傲對於自己所在位置只有模糊的概念。目前為止,他們所經的每處地點都與大理石正廳相連接,相異的處所之間由錯綜複雜的地道聯結起來,整座產業有如地鼠鑽出來的藏身窟。 地牢內部約有十來間密鎖的囚室,他無從判斷其他小房間內是否禁錮著囚犯。以目前為止的靜謐程度來看,很可能整座地牢裡只住著他這位「貴客上賓」。而他的神智,也在輪番上場的刑罰漸漸喪失了…… 起先,嘍羅們使用普通的皮鞭。當他們抽過五十來下,發現他仍然無動於衷,宋定天判斷普通皮鞭公文能拿來嚇嚇怕死的愚夫愚婦,對於天下第一名捕可能起不了多大用處,於是釘有尖刺的狼牙鞭正式推上前線。 再挨十鞭,聞人獨傲仍然拒絕發出一丁點哼聲,替他們刑求的過程增加悅耳的特殊音效和成就感,這個當兒三位行刑專家已經覺得有點無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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