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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二十二。」佈雷德慚愧地承認,隨即又趕快邀功:「可是我能把十六歲小女孩扮演得天衣無縫,也是很不容易的,對不對。」

  寧馨又哼了一聲,臉兒一撇不理她了。該死的青梅兼佈雷德!騙得她好慘。最氣人的是,她明明知道佈雷德沒有外表看起來這麼可憐無辜,猶有甚者,一肚子騙人同情的把戲更不知有凡幾。可是,這丫頭就是能表演得如此逼真自然,害人無法不心軟,不忍心再過度訶責她。

  「小姐,你就別生青梅的氣了。」佈雷德機靈得緊,眼見女主人有軟化的跡象,立刻跳演回舊時的小女侍身分。「青梅發誓,以後不敢再欺瞞小姐了。」

  「算了吧!」她才不信。「韓偉格為什麼稱呼你『佈雷德〔Blade〕?」

  「因為我本姓『刀』,全名叫『刀青梅』。」佈雷德皺了皺俏皮的鼻尖。「怎麼樣,這個姓很罕聞吧?」

  「你喔!」她受不了地點了點小女生的額頭,笑駡的語氣卻已表透出原宥。雖然青梅——寧馨還是習慣叫她青梅——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可是言談舉止仍然清俏可人,博人疼惜。

  「韓先生正在找你呢!」青梅終於想起來意。

  「我才不要見那個大騙子。」無名心火重新又蔓延開來。姓韓的超級卑劣,居然暗中安插他的心腹在她身旁。她就說嘛,難怪!難怪她人在臺灣,韓偉格也能掌握她的行綜。

  「好吧!那我回他房裡傳話羅。」青梅故意磨蹭地走回去。「頂多叫韓先生親自過來找你,反正他只是肩上中了一槍,腿部又沒什麼大礙,走幾步路不會死人的!即使繃破了傷口,城裡也有專屬醫生,隨便縫一縫也就得了。」

  寧馨惡狠狠地瞪住她。

  這個該殺的小騙徒!

  他們主從倆根本就是一丘之駱!

  寧馨蜷臥在他懷中,一如以往,傾聽著令人安定的心跳。

  怦怦、怦怦、怦怦……魔咒似的悸動,暫時撫平了萬般慍火。以往總愛偏怪他貪歡,其實她自己也高明不了多少,無論事前多麼堅持,到頭來仍然無法抗拒他調情逗誘的威力。可是,該表明的立場終究得劃分清楚,她不願下半輩子屈就于黑市情婦的生活。

  「我想回臺灣一趟。」她昂起螓首,透過半合的眼瞼覷量他的反應。

  「嗯。」韓偉格淡淡哼了一聲,也不曉得聽進去沒有。

  「喂,我正在跟你說話!」她氣惱地翻了個身坐起來,重重敲了他的胸膛一記。

  「哦?」他終於睜開眼睛,慵懶饜足地掃視她的晶瑩肌理。

  那雙眼露骨極了,貪婪吞噬她暴露出來的每一寸粉膚。眼底深處一抹純男性的滿足感,提醒了她大半個下午兩人交纏磨的旖旎。寧馨緊緊抓住掩護裸軀的床單,感覺自己從骨子裡羞紅到骨子外。

  這男人!肩膀的輕微傷勢可沒有阻撓他尋歡的決心。

  「我說,我必須回臺灣一趟。」她耐心地重複一次。

  韓偉格眼底的慵足立刻轉換成警戒。

  「不准!」他想也不用想。

  「是嗎?」高壓的口氣惹毛了她。「咱們走著瞧好了。」

  寧馨跳下臥塌,開始撿拾散亂的衣物。

  聰明的男人從不犯第二次相同的錯誤。過去一個多月,韓偉格已經掌握到她微妙的女性心事。歐陽寧馨排斥太專斷橫行的手段,因此,除非他打算再玩一次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否則最好更改與她互動的方式。

  「你又想回臺灣做什麼?」他探長手臂揪回逃走的愛人。

  「我的家在臺灣,我的親人在臺灣,當然我也應該回臺灣。」寧馨的心情有些煩悶,索性也氣氣他。

  「瞭解了。」他慢條斯理地吮咬著她的香肩,直到清晰的紅吻印浮現,宣告他的所屬。「我會派人把你的親人接過來,再依樣畫葫蘆地蓋一座你的家,保證你不會得思鄉病,這麼做你滿意嗎?」

  韓偉格自有他一套解決問題的方法,她又好氣又好笑。

  「不滿意。」她咕噥。

  「好吧!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才肯留下來?」久違了的問題再度被提出來。

  「任何要求你都答應?」

  「我曾經讓你失望過嗎?」他反問。

  的確,就連她當初提出離開他的要求,他也變相地應允了。

  「好。」既然有人賣大方,甯馨樂得獅子大開口。「首先,告訴我你是誰?」

  他的身分之謎已經困惑了她許久。

  「嗯……」韓偉格並未直接給與回答。

  「我就知道你只是嘴巴說說,哄著我好聽的。」姑娘她翻臉想走人了。

  「等一下。這麼沒耐性。」他立刻將逃妻抓回原位,舒舒服服地安置妥當。「我正在揣想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如果要論出身的話,就我印象所及,我是由五位特殊人物秘密撫養長大。」

  「哪五位?」她眨了眨好奇清亮的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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