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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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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被他轟得半天吭不出聲音來,水笙足足愣了兩分鐘才想到要哭。 「你居然說這種話……」才一轉眼的時間,清淚浠哩嘩啦流淌下來,染濕了滿面的冰肌玉膚。「什麼叫『摔死也就算了』?難道你巴不得我早點死嗎?我也不想騎馬呀?誰叫你硬要買馬給我……嗚……姜文瑜想偷偷教會我,讓你驚喜一下,結果你不但沒驚沒喜,還詛咒我早點死……」 天哪!秀才遇到兵,而且是不講遊戲規則的女兵,他滿肚子的長篇大論與她說得清才怪。 「水笙好像每次跟你出去都會發生事故。」轉移爆破對象。 「我……這……這是意外,純粹的意外,而且哪有每次都發生?你太誇張了。」姜文瑜努力眨動無辜的睫毛。 「哦?」他冷冷橫睨她。「同樣的意外發生在同樣的人附近,若非這個人存心蓄意,便是她太粗心大意。」 「小瑜不是有意的。」水笙覺得歉疚,倘若他吼不到她,通常會把氣出在其他共犯身上。 「閉嘴,你繼續哭你的!」一句話就斥得她淚眼汪汪。「以後你想和朋友位逛街一定要找小江陪同,否則就乖乖留家裡等我回來,我不希望再有第三次的意外發生。」 自從身畔多了她,雖然增加了很多人生樂趣,煩惱可也不少,偏生她就像綠洲中的甘泉令人欲罷不能。 由此可知,太「水」的女人也有副作用的。一不小心就會沖進氣管裡……很嗆! 砰! 溫室的玻璃門被一隻憤怒的手掌用力揮開,狂風驟雨的來勢急匆匆刮向豬籠草的花架,穩穩煞在女主人的面前。女主人倏哉游哉地蹲在地上,繼續挑除支架上雜草和小蝸牛,看也不看來人一眼。 「這是什麼?」兩根尖銳長利的松針飄然落到她的腳踝。 「咦?你連松針都瘁不出來。」她淺淺取笑他。 「少跟我打迷糊仗。」來人冷蕭的眼光緊盯住她。「你心知肚明我是在哪裡打到它們的。」 「哦?那裡?」她起身取過澆花器,開始裝水。 好!她想玩遊戲,大家一起來玩。 「章水笙今天莫名其妙從馬上跌下來。樓定風會買那匹『飛毛腿』給她,就是因為它出了名的馴良,今天忽然撒蠻未免太奇怪了,所以我潛進樓家的專屬馬廄檢查原因,結果在它的鞍座下發現這個。」他指了指地上的證物。「有人事先在馬背上劃開兩道淺淺的口子,兩把松針放進傷口裡。水笙的個子嬌小,剛剛上馬時不壓到『飛毛腿』的背傷,直到半途移動了位子,『飛毛腿』吃痛,突然發瘋般把她甩到地上。」 「唉呀!究竟是哪家馬場那麼不小心?警覺措施太差勁了。」她提起澆花器,輕鬆自如地噴灑著外型奇異的植物。 大掌突然扯過她的手擘狠狠一甩,她砰然撞向玻璃牆面,腦袋震得七暈八素,尚未調勻呼息,一隻臂膀抵她住的項,威脅著將剩餘空氣擠出她的肺腔。 「水笙的馬牽出來之前,我看見你的人溜進樓家的馬廄。」 「你認為是我派人設陷阱害她的?」她仍然氣定神閑。 「我只說一次,你給我聽仔細!」他湊近她的眼睛,望進她的眼底。「無論是不是你派去的,以後假如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而你湊巧是最具嫌疑的主謀,我絕不會對你客氣。」 「我浪漫呀!未婚妻跟別的男人跑了,你非但不恨她,還暗地裡處處保護她,真令人懷疑那個章水笙何德何能,竟然能讓兩個互相敵對的男人對她死心塌地的,供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她譏誚地嘲弄道。 他冷笑一聲鬆開鉗制,逕自走出溫室。 「唐正方明天下午抵達流金島。」她捺下醋怨,平靜地提醒他。「別忘了,姓唐的和我們站在同一條船上,你的章水笙不是。」 他仍然不回頭。 「唐正文打算和我們聯手對抗樓定風,希望你能暫時拋開兒女私情,明天準時出現在會客室。」她的聲音追著他出門。 「再說吧!」他的腳步緩了一緩。「不過有兩件事情應該提醒你。第一,你口中的『我們』並不包括我;第二,拋不開兒女私情的人是誰你心裡清楚。別再找章水笙麻煩!」 透明門扉輕輕合掩。 哐啷、卟通的聲響跟著揚起,盆栽拋擲與粉碎的噪音陸陸續續從玻璃屋內傳出天際。 第九章 樓家來了一位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訪客,張太太看清楚來人的面目時,險些暈過去。 鬼! 光天化日之下,冤鬼居然找上門來討命! 「你你你……」發抖的手指對準他的鼻尖。 「啊!我認得你。你是張小倩的母親,小倩以前去『雪湖』打過工,辦起事情井井有條,我對她印象非常深刻。」施長淮和善地寒喧,笑綻出一口光潔的白牙。 「施……施……」 「很抱歉臨時上門拜訪,希望不會對你帶來任何不便,樓先生在嗎?」 「在,在——」該如何處理才好?大對頭非但活得安全又健康,甚且主動找上門來,張太太方寸大亂,腦筋完全停擺。「呃,麻煩您在客廳稍候,我遣人去知會樓先生。小莉,還不快去?」 小莉快步沖向宅屋的後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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