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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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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公雞啼,小鳥叫,太陽出來了。太陽當空照,對我微微笑。 一樣是陽光赫赫的早晨—— 「唔,我的手麻了,什麼玩意兒……玉京子!你又半夜溜上我的床!」 同樣的暴烈怒喝,為一天揭開序曲。 相異的是,今天早晨從他懷裡滾出來的,不是一條睡到翻天的小白蛇,而是一個靈透婀娜的俏人兒。 呵……嫣紅唇瓣打出一個細細的呵欠,粉紅色的臉龐在晨光的照耀下,呈現出幾乎透明的光彩。 「你幹嘛啊?一大早就吵得要命。」玉京子揉揉眼睛坐起來,眼瞼仍然半開不閉的,根本還處於迷蒙狀態。 長被滑下酥胸,喝!她竟然……「再度」一絲不掛!他火速將被子包回穠纖合度的身軀上,額角的青筋抽動得更加劇烈。 「你的衣服呢?你以前不是都穿著一件白色的鳳仙裝嗎?」 她把揉眼睛的粉拳放下來,傾首想了想。 「我也不知道呢!對呀,為什麼我現在化為人形都沒有衣服穿了?」完全令人氣結的答案。 他捂著眼,癱靠在床頭櫃上。 能怪誰呢?她沒當過多久的活蛇就變成死蛇了,現在重新投胎為肉身,時日也還不久,對於「身為一隻蛇」這件事她根本沒有多少自覺,對自己的發育狀況甚至懂得比他還少!偏偏他又很苦命,天下沒有一本叫做「精怪成長守則」的教科書可以讓她參詳參詳,弄到最後,他這個飼主天天都要接受好幾回震撼教育。 「總之,以後不准再跑到我的床上來。」他翻開被子下床,開始做上班前的梳洗準備。 「為什麼?」她拖著礙手礙腳的床單尾巴,追進浴室裡抗議。「你以前說,不准我變成蛇去床上睡,因為你不喜歡跟蛇一起睡覺。現在我是變成人啊!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他含著滿嘴的牙膏泡沫,從鏡子裡瞄她一眼,沒回答。 玉京子一臉不馴,總之非得為自己睡床鋪的權利抗戰到底。 夏攻城頹然歎了口長氣。 因為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了!現在的她是個女人,成熟、豐潤、誘人,嬌軀不時沁著翠曇的甜醉芬芳。過去一個月來,他試了無數次的自我催眠——她是以前的玉京子!她還是個小女孩!她天真純美,她什麼都不懂!你一定要以不變應萬變…… 然而,「現實」看起來明明就不是這麼回事啊!此刻站在他眼前的,明明就是一個雙十年華、靈俏絕倫的女人,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把她與一個月前那個綁兩個包包頭的小女娃兒聯想在一起。 偏偏她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跟他鬥嘴慪氣的時候,就膩在他身上撒嬌撒賴,完全沒有任何男女之防。而早晨是男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時間,要他二十四小時都處於警戒狀態談何容易? 可是,這些話,又教他如何啟齒? 「總之,不行就是不行!」他強硬地道,繼續刷牙洗臉,不再理會她。 「哼!」玉京子氣憤地回到房間裡,滾進大床上槌枕頭。 每次遊戲規則都隨他高興亂訂,真是不公平! 雖然日子過得「驚險萬分」,幾個月的時間終也是無災無恙地流去了。 再度接到文雅若的電話時,夏攻城不是不意外的。 自從那日兩個人說清楚、講明白之後,他們就未曾再聯繫。即使是公共場合遇見了,兩人也只是禮貌地打個招呼、問聲好,疏淡有禮得如同陌生人。 在男女關係裡,女人家的顧忌總是比男人多,這一點他頗能體會,也不以為忤。 只是,事隔數月,他還會接到她的來電,不能說不詫異。 「乖乖坐在這裡等我,不准亂跑,不准跟陌生人說話,知道嗎?」他在PUB角落裡找了張不起眼的桌位,安頓好玉京子之後,慎重囑咐。 「知道,我又不會隨便被別人騙走,你別這麼緊張兮兮的好不好?」她圓澄閃亮的眼光搜尋室內的佈置和裝演,對任何景物都感到好奇。平時夏攻城雖然也會帶她出來吃晚飯,可是他們不會到這種龍蛇雜處的PUB來。 「我就怕你不去惹麻煩,麻煩自己會來惹你。」 飲食男女到PUB來,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若非方才實在拗不過她,他斷然不可能在晚上十一點帶她來這種地方開眼界。 「知道啦!」 「乖乖的,我談完了事情馬上回來!」做了最後一聲警告,他隨手招來女侍,替她點了一杯可樂,才走向不遠處的吧台。 文雅若早就已癱在檯面上,正滿臉通紅的自言自語著。 「果汁就好。」他坐進她的身邊,向酒保示意。 「啊,你來了。」文雅若聽見他的聲音,醉意朦朧地抬起頭來。「學長就是學長,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永遠是遵守交通規則的好寶寶。」 她的外表是醉了,語氣聽起來卻保留幾分清楚。 他很清楚今晚的文雅若不需要談話的對象,只需要傾聽的對象,因此他並不急著接腔。 「為什麼我永遠遇人不淑,情路註定了要永遠坎坷?」她突然揪住他的衣襟,酒氣狠狠地吐在他臉上。「為什麼愛我的人我沒有感覺,我愛的人又通常是混蛋?」 「這很正常。」他啜了口果汁。「羅曼羅蘭早就說過:這個世界造得不完美,愛人的通常不被愛,被愛的通常不愛人,相愛的遲早要分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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