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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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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橫衝直撞堪堪進襲到廣場邊緣,便被一記降龍十八掌給拖住了。 「噢!」她前奔的作用力受到後拉的反作用力影響,嬌軀旋了半個圈子,給結實實地回撞進岩石般的胸膛。 這麼一撞,滿眶硬憋住的清淚也擠迸了出來。 「媽的!走開,你拉著我幹嘛?臭僵屍!發育過度旺盛的爛黑桃!」她沒頭沒腦地攻擊起他。 袁克殊被她捶得措手不及。 「等一下,你先聽我說。」他舉手擋住花拳,又蹦開一步,回阻她彎過來的繡腿。 繞珍在今天第二度引發旁觀者的圍視。 「還有什麼好說的,叛徒!」她恨恨地抹掉下滑的淚珠。 明知時機不恰當,他依然忍俊不住。「這可奇了!我們倆又不曾站在同一國,何來的叛徒之說?」 他乖乖閉口還好,偏偏那張嘴皮子愛耍壞。繞珍的心火馬上加油添柴地烈焚起來。 「都是你,都是你!你居然與外賊串通起來陷害忠良。」極端的冤苦彙聚成一洪爆發的噴泉,湧出她憤恨的目眶。她掄起粉拳,痛痛快快地海扁他一頓。 「嘿!我只是開玩笑的。」他當然可以反制她。但,繞珍展露的淒忿委屈卻莫名地揪緊他的罪惡感。 葉家金釵年方二十出頭,連大學都沒畢業,說穿了不過是根豆莢裡沒幾兩輕重的乾扁四季豆。她無端端被人誤認為賊已經六神無主了,他又臨門踹上一腳,委實太慘無人道。 「誰跟你開玩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如果我當面甩你一巴掌,然後笑眯眯地告訴你『開開玩笑罷了』,請問大爺你笑不笑得出來?」她繼續拳打腳踢。 「好好好,我道歉。」袁克殊相准了她的動向,趁虛而入,緊緊收抱住她的身子。「別再打了,我道歉就是。」 「混蛋,混蛋。」她又多踹了他幾傢伙,直到自己被緊緊密密地圍繞在他懷中,再也動彈不得。 兩綹亂髮掙脫棒球帽的束縛,滑落在她嘟脹的紅臉頰上。 他忽然覺得她像透了一尊洋娃娃。 當然,並非那款紅顏、金髮、細膩的芭比美女,嬌怯而弱不禁風;而是手工縫製的、表情生動活潑的布娃娃,看上去甚有人氣。 而且獨一無二。 飄渺的憐惜感悄悄鑽進他心坎。 袁克殊的潛意識升起微小的驚奇──他從來不曾對女人產生過憐愛的感情,遑論一個才剛進入發育青黃期的半女人。 「對不起,四季豆,請接受我的歉意……」棒球帽被他摘淖,柔緩的吻輕輕印上她汗濕的發。 繞珍伏在他胸口,漸漸氣平了些。 沉渾的男性體味穩當地包圍著她,從裡到外,綿綿密密,功效有如端午的雄黃,驅除萬般邪祟。 好奇怪!他們每回見面就得明槍暗鬥一回合,彷佛有生死大恨似的,照理說應該水火不交融。不過此刻偎在他懷中的感覺,卻又顯得無比的……親昵熟悉。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可惜,虛軟的話氣聽起來只像紙老虎。 「老袁?」第三者饒有興味的喚聲從身後傳來。 糟!被人看見了!繞珍大窘,下意識想直起身,卻被他霸道的手按回原位。 「擺平了嗎?」低沉的喉音在他肺脈間咕噥震盪。 「我敢擺不平嗎?」晁寄詠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繞珍立刻判斷出這男人的身分。 「酷吏頭子。」她怨恨地偷瞪晁寄詠。 「幸會、幸會,強項小姐。」晁寄詠對於她的頑悍也開了眼界。「兩位介不介意回我的辦公室說話?」 「怎麼?閣下備妥了滿清十大酷刑伺候?」她盡情張舞自己的獠牙。 「其實我是很溫柔的。老袁,你說對不對?」晁寄詠可憐兮兮地討救兵。 「誰教你惹錯人!」袁克殊壓根兒不同情他。「走吧!四季豆,咱們上樓吹冷氣,這小子如果敢對你無禮,你我就聯手修理他。」 兩尾強龍當場欺壓無辜的地頭蛇。 晁寄詠眼巴巴尾隨他們登上自己的地盤。 十一樓,總經理辦公室布好了午茶點心,恭候主客大駕。 當家的安排兩位貴賓坐妥,隨即開啟視聽設備,播放一個小時前的保全錄影帶。 「我要求警衛調出攝影紀錄,查看這位小姐入店之後的行止,結果找到這一段畫面。」螢光幕停格在繞珍與高中生竊竊私話的鏡頭,然後錄影帶回轉,播出更早的景象──高中生躡手躡腳地址下電腦條碼,塞回展示架的夾縫裡。 晁寄詠深深向她行個九十度彎腰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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