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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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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教小妮子第一天便賞他一頓排頭吃,他小小報復一下,也是正常的。 只望稍後的晚餐邀約,他的餐具不至於被苗條的「四季豆」事先抹上瀉藥。 偽君子! 繞珍冷眼旁觀姓袁的將父母大人迷得團團轉,心中終於明瞭當年屈原何以會為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爛理由投江。 他私下在她眼前擺出大男人主義的囂張氣焰,人前可又換了一個樣兒。 「我的換帖兄弟上個月從江西帶回來一壇汾酒,不得了!醇得教人一聞就醉。來來來,陪我乾一杯!」短短一個半小時的飯局,葉父已經將他視為生平第一知己。 之會迷惑人心的,可怖! 「那我非得辣辣舌頭不可。」他伴著葉家人,和悅地移往客廳。 整場飯局,繞珍苦於找不到機會探聽「夢幻仙子」的消息,再讓他們這麼一喝下去那還得了!喝到天光也停不下來。 「爸,袁先生說不定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你別絆住人家。」她出面打圓場。 「沒關係,我正在休假中,隨時都有空閒。」袁克殊破壞她的意圖。 「噢。」她皮笑肉不笑。 「袁先生,要不要來根煙?」葉父好心奉上致癌物質。 「謝謝,我已經戒煙三年了。」他有禮地推辭。 騙鬼!繞珍腦中立刻浮現他全身上下只「穿」一條腰巾、手拿一根香煙的「媚態」。 「不知袁先生從事哪一行?」葉母掃過他的衣著,雖然是簡簡單單的黑襯衫、牛仔褲,罩在他身上硬是襯托著卓絕出群的氣質。 「我的工作型態比較多元化,本身具有設計師的專業資格,不過也跨足製造業的領域。」他接過男主人遞來的酒液。 原來袁家大叔還頗有兩把刷子。看得出來,這樣偉岸的男子應該不是尋常的池中物。 繞珍替自己沖了一杯文山包種,挑中他對面的單人沙發坐定。 「我離開臺灣也有七年了,工作地區以歐洲為主,四天前才回到隔壁的落腳處。」他低頭啜飲著澀冽的燒酒,狀似不經意。「而且,我發覺本地的治安好像有待改進。」 「咳──咳咳咳──」八十度的熱茶驀地沖進繞珍的氣管。 「啊你是怎麼回事?笨手笨腳的,連喝茶也會嗆到!」葉母連忙拚命拍打女兒的背脊。 「沒──沒事──水太燙而已。」他想幹嘛?滾釘床、告禦狀? 「會嗎?你為什麼會認為本地的治安欠佳?」葉父全心放在客人的觀察重點上。 袁克殊微微一笑──她敢發誓自己今生還沒見過比這抹邪笑更陰險的臉。 「因為我回來的第一天──」 繞珍驟急地接完下半段:「──田家的小鬼頭不小心把棒球打進他的院子,他們以為袁先生家沒人,所以爬溜進去撿球,可能因此不小心騷擾到袁先生了。」 「你哪會知?」葉母納悶。 「……那天我在門口碰到小山,他作賊心虛,嚇得臉色發白地跑掉了。」一切合情合理,倘若三位大人不採信,她也沒辦法。 繞珍強迫自己鎮定地啜一口香茗。 「原來如此。」袁克殊含笑地點頭。「其實我和那個小賊交手過一回,感覺起來他渾身硬邦邦的,沒幾兩肉,我也猜他應該是個小男生……」 「咳咳──咳咳咳!」熱茶再度走進岔路。 「啊你到底怎麼了,撞邪是不是?」葉母有點為女兒的失態感到羞慚。 「沒──沒有──不小心吞到茶葉梗。」敢罵她扁?姓袁的給她走著瞧。 「──倘若換成大女生,我可就要懷疑她是不是嚴重營養失調。」袁克殊恍若沒瞧見她脹紅了俏臉的窘狀,繼續完成他的評論。 「哎呀,現在的女孩子愛漂亮,成天只想把自己餓成皮包骨。」葉父斜睨著寶貝女兒。 「你看我幹嘛?」繞珍恰北北的。 真冤枉,她天生體質就是吃不胖,再加上就讀體育系的緣故,運動量自然驚人,天賦本錢,有啥辦法? 「講到吃我才想起來。」葉母眼瞳一亮。「陳媽媽嫁女兒,送給我們一盒超群喜餅,正好拿來配茶吃。老頭子,我去沖壺錫蘭紅茶,你上樓把喜餅拿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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