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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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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問住了。 不等他回應,這一次,她果決地把房門關上。 他真的、真的、真的沒有想到她會等他吃晚飯。 是,提出來一起吃晚餐的人是他,他不是為自己的錯開脫,畢竟約了人又開溜是很低級的事。更當然,他們兩人名為夫妻,實為室友,她沒有那個義務等他,他也有那個權利去陪自己的朋友吃飯,可是……他就是沒想到! 披薩事件變成一個轉捩點。從那一日起,她很明顯地改變態度,對他客氣得近乎疏遠,兩個人的生活被畫上一道明顯的分界線。 她會故意錯開與他起床、用餐、入睡的時間,讓他們兩人天天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卻沒多少機會碰到面。 他有種感覺,爽約事件是小事,她卻發現了兩個人「差一點點」變成朋友,於是趕快告誡自己,立刻和他畫清界線。 唉!真想不到她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性子卻這樣堅執。 明明就是要一起生活的人,每天還得這樣冷冷淡淡地過日子,滋味真不好受。 他承認自己習慣別人們照著他的遊戲規則走,可他也不是那種剛愎自負的人啊!她大可痛痛快快地數落他一頓,只要錯的人真的是他,他不介意被人罵幾句。 可,她就是不甩他。 幹什麼啊?大家要出來討生活,凡事就痛痛快快、俐俐落落,有任何疙瘩一次說清楚,幹啥把他晾在半空中當離水金魚呢? 莫怪乎他的死黨老余會說—— 「外表越柔弱的人,越不要招惹他們;一旦把他們惹毛了,要得到他們的諒解就不是那麼容易了。」餘克儉含笑啜了口參茶。 「真是莫名其妙,不過就一個披薩沒吃而已,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該陪罪的我也陪罪了,她還想怎樣?」他從桌上抓起兩把橘紅色的乾果,一顆一顆拋入嘴裡。「嗯,這是什麼東西?吃起來挺像葡萄乾的。」 「枸杞,可以滋補肝腎,明目潤肺,歡迎愛用。」餘克儉將水晶盤往他身前又移一移。 伍長峰把紅色的果實舉到眼前,感興趣地打量起來。「你連零嘴都吃這種『藥材』?幸好比我想像中好吃。」 「你喜歡的話,我的日子和你交換。」 「換什麼換?你這樣又有什麼不好?頂多就是少跑一點、跳一點,別在我面前裝死。」伍長峰給他一個大白眼。 伍餘兩家是世交,小一輩都很交好。八年前老餘出了一場意外,此後體質就變得孱弱。餘家上上下下都把他當易碎的玻璃捧在手心,只有他伍大少,照樣來打打鬧鬧,不把他的弱體當一回事。 餘克儉不是不感激他的,只有和伍長峰在一起時,他才會感覺自己仍然是個健康正常的普通人。 像伍長峰這樣的人,生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實在是可惜了。他身上有一種陝客式的豪爽,性子坦率直接,毋寧更適合那種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武林時代。 像此刻,週六的陽光戀戀寵倖著他,皮骨之下旺盛的精力讓人好生羡慕。 「你真的不打算再回學校念書了?」 「看情形大概是沒機會了。醫生說,老爸的病起碼要修養個三年兩載。」伍長峰揉了揉後頸,罕見的出現倦怠神色。 虧他當初還誇下豪語,要一口氣念兩個博士,把老餘的份一起念下來,可惜人算總是及不上天算。 「你被分派到哪一支企業?」 「伍氏證券。」 餘克儉挑了挑眉。「我以為你對證券業向來不感興趣。」 「由不得我,證券公司有幾項新措施年初才剛上線,老爸放心不下,非要我接手不可。」他盯著窗外的樹影,臉上的倦色更明顯。「奇怪,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以為商學院出身的人就一定懂商?我念的是管理,管理和經商是兩碼子事,我所有跟商業貿易有關的學分都是低分飛過去。」 「我不喜歡你這副委曲求全的孬樣,太不像你。」餘克儉搖搖頭。「你自己看著辦吧!該堅持的時候還是要適時堅持。」 「過一陣子,等我老頭身體恢復了再說。」身為世家子弟,他的身上被賦與太多責任。 餘克儉決定換個輕鬆一點的話題。 「你那個小新娘呢?你們挖出她的心機沒有?她到底想要什麼?」 轉移策略成功。 提到那只「偽班比」,他要死不活的表情立刻一掃而空。 「她最想要的就是讓我的日子難過,不然還能有什麼?」 「你們冷戰還沒結束?」餘克儉嘿一聲笑出來。 「說冷戰還真是抬舉我了,人家現在根本把我當成路人甲。哼!不是我愛說,她真的很詭異。」 「怎麼個詭異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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