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35)_淩淑芬

三十五

　　「算了，我不要跟你計較了。哪有人家做媽的，為人還這麼不誠懇？」淩苳拉過枕頭壓在臉上。

　　「你敢說我不誠懇？你討皮痛！」淩苳掐她脖子，母女倆打鬧成一團。

　　嘻嘻哈哈半晌，她坐起身來，替淩苳順了順亂掉的髮絲，神色溫存。

　　「寶貝蛋，郎霈的事……」

　　「哎呀，媽咪，你別為我們擔心啦，大家都是懂事的人了，各自的家人又都這麼熟。我們兩個已經有共識，以後見面了仍然是好朋友，不會讓你們難做的。」淩苳枕在她的大腿上，臉半埋進絲被裡。

　　「我擔心的不是旁人，我擔心的是你。你確定你沒事嗎？。」她輕梳女兒的髮絲。

　　「我沒事的，別為我擔心。」淩苳親一下母親的臉頰。「媽咪，我愛你。」

　　「寶貝蛋，我也愛你。」

　　第七章

　　「郎霈，你跟鈴當究竟是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長長的沉默。

　　「曼曼？」

　　「對。她一個人跑來找我，劈頭就說你們兩個分手了。」

　　「你希望我怎麼說呢？」電話那端的聲音很無奈。

　　「你們真的分手了？」話音訝異地提高。

　　「淩苳自己的說法是什麼？」

　　「就說你們分啦！去年明明要死要活地鬧著想在一起，我們讓她去日本冷靜一下，年初回來聽說你們倆複合了，大夥兒也接受，怎麼才沒過多久又鬧分手呢？」

　　電話那頭沉默更久，最後，郎霈輕歎一聲，「請你幫我轉告淩苳，如果這是她的說法，我尊重她的意思。」

　　「什麼？」

　　「曼曼，淩苳是你的女兒，你比我更瞭解她。雖然她外表看起來樂天開朗，其實心思比任何人都細；一旦她下了決心的事，我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你找我談，實在是找錯人了。不多談了，我還有幾個會要開，再見。」

　　「郎霈——」

　　電話收線。

　　淩曼宇瞪著話筒。

　　所以這表示他們兩個人真的分了？

　　＊＊＊

　　「他們真的分開了。」

　　淩曼宇負著手，來來回回地踱步。

　　「我不敢相信。他們竟然真的分開了！」

　　她黛眉緊蹙，第十次從床邊踱向窗前，再從窗前走回床邊。

　　床上的男人將小說往平坦的小腹一放，神線跟著她繞。

　　「鈴當頂多就是和男友分手而已，這有什麼好煩躁的呢？」佐羅反倒認為，像她這樣伶俐嬌美的女孩不多談幾段感情，才叫枉度青春。

　　「因為……」淩曼宇頓了一頓，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這其中的許多過往。

　　此時若有人把她、郎霈、鈴當、安可仰……諸般過往寫成小說就好了，她就可以隨手抽兩本丟給他，配上一句：「讀吧，讀完你就瞭解了。」那該有多簡單明瞭。

　　末了，她只是歎口氣，「算了，你不會瞭解的。」

　　「你何不試著讓我瞭解？」小說直接丟向床頭桌，佐羅調整一下腰後的枕頭坐起來。

　　淩曼宇踱步的回程中瞄他一眼。

　　「這只是我家族中的一點私事，你不會感興趣的，而且故事太長了，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佐羅正正望著她。

　　「這就是你的打算嗎？」

　　「嗯？」淩曼宇停頓片刻。

　　「任何話題只要稍微觸及與你切身相關的部分，你就以一句『你不會懂的』把我擋在心門外？」

　　「因為一切都太複雜了，我已經累到不想再從頭說起。」

　　「你會累，是因為你永遠在煩惱別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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