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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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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萌萌冷然地聳了聳肩,頂開他。「趕快回去腐爛,咽氣之後記得撥一通電話知會,我會幫你聯絡葬儀社。」 「然後被你錄音,寄到電視臺播放靈異錄音帶?」他熱呼呼的氣息呵癢了她的頸項。 萌萌拚命板著臉,寧死也不願撇高嘴角的弧度。 「謝謝你幫我帶來那幾罐營養劑。」他試著以酥軟的話語誘惑她放下身段。 那些瓶瓶罐罐當然是她特地選購的,藥房的標價貼紙尚且黏附在罐身上。 有時候他實在搞不懂她,明明是溫柔貼心的舉動,卻喜歡包裝在粗率的動作表像下,彷佛她一旦顯露軟性的一面,就會失去某種保護色似的。 年紀輕輕的俏妞哪來這麼多心眼呢? 然而,正因為她怪異特殊的天性,他才會受她吸引,不是嗎? 真是自找苦吃。正常男人,誰會抗拒像陸雙絲那種溫柔美人,而遷就葉萌萌這種外觀正待發育、內心卻冰冷黯沉的丫頭?紀漢揚苦笑。 電梯叮咚一聲,爬上第十二層。 「再見。」她二話不說就想跨進去。 下一瞬間,纖細的嬌軀被帶轉一百八十度,她的背抵上大理石牆面,整個人穩穩圍困在他的肉身與石壁構成的牢籠間。 萌萌輕抽了一口氣。 「不准走……」呢喃軟語哪有什麼命令的氣勢,然而效果卻遠超過使勁威嚇。 她屏住呼吸,深怕與他分享這小塊天地的空氣。感覺起來,好像只有情侶才應該靠得近近的,彼此吐納著對方曾經吐納過的氣息。 而她和他,什麼也不是。 「你快悶死了。」他輕笑著,鼻尖逾越的磨蹭著她的頰側。 「當心……你把病菌傳染給我……」她結結巴巴的。 「那好,你病中有我,我病中有你。」紀漢揚索性拉過她的手臂,環上自己的腰際。 「放、開、我。」她努力阻止紅潮和彆扭氾濫成災。 他方才還病得奄奄一息,轉眼間便蛻變成大情聖。 「你今天好吵。」這是紀漢揚進屋之前的最後一句對白。 所有言語被覆吻的動作消了音。 她並沒有刻意的抗拒,清甜的唇緩緩為他開啟。相識至今,他們倆已經取得共識。紀漢揚打算、計畫、立定要進行的動作,並非一丁點對抗就能輕易回拒的。 吻她,就像吻一朵含苞的玫瑰。雖然花心隱匿著中人欲醉的甜蜜,他卻必須耐心的、循序漸進的撥開那層層蕊瓣,如此才能一嘗芳澤。 躁進的舉措徒然損傷花身而已。 他的手指抬高她下顎,更加深兩人的吻,開始從容不迫的調戲她。 葉萌萌故作冷漠又何妨?他喜歡瓦解她的防衛心,看著她拚命回復冷漠的可愛逗人樣;喜歡知道只有他曾經如此這般的干擾過她的平靜。 四片唇輾轉糾纏著,彷佛已不知天地歲月── 叮咚,電梯門再度開啟。 「啊!」隔壁的女主人下班歸巢,冷不防撞見春色無邊的風景。 紀漢揚緩緩移開鎖吻,猶眷戀地再輕啄她的紅唇一下。 「抱歉。」露齒微笑的表情帶著太多的男性滿足。 「沒關係,沒關係。」鄰居吃吃偷笑,快步回到自宅門內。 這下好看了。萌萌垂著頭,無聲地呻吟。她在這棟大樓裡已經沒有名譽可言。 「進來。」始作俑者竟然還一臉若無其事,笑吟吟的迎她回公寓裡。 輸人不輸陣。裡子既然掛不住,好歹面子也得撐下來。 「你吻得不錯,有進步。」她清了清喉嚨,淡漠的提出批評。 「謝謝。」紀漢揚彎身行了一個紳士禮。 這傢伙真的只學會「體義廉」三維而已。 「自命不凡的奸商。」她忍不住咕噥。 「還有老不修。戀童症。變態。我知道,我會改進。」如果人類的眼光可以放射溫度,他現下恐怕已經被凍結成愛斯基摩人。「我去一下洗手間,你負責準備餐盤。」 交代完,他老兄施施然躲進浴室裡。 現在她又變成他的女傭了。她今天究竟招誰惹誰啦? 櫃子裡還剩兩包泡面,再加上繼母大人的便當湊和湊和,勉強夠兩個人熬過一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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