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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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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親口告訴她,他對她的愛! 她又呆愕了,無法從極端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冷愷群誤解了她的沒反應,又氣又急,突然兇惡的狠吻住她。「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你聽見了嗎?一輩子休想!即使你會因此而恨我,我也不在乎,反正你永遠別想逃走!」 啊!這個人……看,一個不順他意,他又強凶霸道起來了。她真的要和這種毫不溫柔的男人共度這一生嗎? 玫瑰花瓣的嘴角浮現淡笑,好輕好淺,淺得讓人險險忽略掉。但他沒有,他注意到了。 冀望的火苗終於竄出一個小小的引燃點。 「可是……」淺淡的笑容轉眼蒙上哀戚。「還是不成的。你是冷愷群,我是冷愷梅,對這個世界而言,我們仍然是兄妹,任何發生在我們之間的愛情,叫做『亂倫』邪惡,不潔,永還不會見容於這片天地之間。」 一晃眼間,她熟悉的那個冷愷群又變身回來,嘴角突然浮上壞壞的笑紋,勝似一頭狡計得逞的大豹。 「誰說的。」他從長褲口袋掏出兩張文稿,遞交給她。「你離開的這段期間,臺灣早已翻炒過一票新聞。」 文稿是從國內知名的商業雜誌剪下來的人物報導。她茫惑的瞧向他,無法聚集足夠的心力去讀那篇文章。 「上面寫著,」他接回來,讓她舒服的倚靠在自己懷裡,念誦出大意讓她明白。「『縱橫科技』的總經理冷愷群透過新聞稿對外宣佈,已經尋獲一位名叫鄭金石的老年人,並且證實鄭金石是其妹冷愷梅的生父。為了協助冷愷梅一盡為人子女的孝心,特地在陽明山購置一處產業,讓老人家安養餘生。冷愷梅也即將在近日完成與生父的認養手續,正式回歸到鄭氏的香火,剩餘的報導全是一堆廢話,不提也罷。」 她錯愕的水眸瞪得老大。「什麼?!你是說……」說不出話來了。 「沒錯,全臺灣的兩千一百萬同胞都知道你的生父是誰了。」他搶在前頭先聲明。「還有,如果你想責怪我侮蔑令堂的名節,讓她亡故之後還得背上偷人的罪名,那麼我只好很遺憾的告訴你,那不關我的鳥事。」 「你、你……」她頭暈目眩,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纏繞了一、二十年的困擾——他的愛、他們的關係——一夜之間都獲得解答。 「鄭愷梅小姐,我願意再給你幾天的時間習慣新身分,然後,請你盡速回臺灣,到戶政機關把這個刺耳的『冷』姓改掉,我會很感激的。」 她想大笑,想大哭,想跳起來大吼大叫,想做盡一切最不淑女、最不文雅的舉止,末了,卻只能做出要個微笑。 嬌澀美得令他失去呼吸的微笑。 他執起她的手,湊到唇邊落下一吻。他沙啞的喃語將時光回溯到她六歲那年,在一個窄小的涼亭裡,雋刻成她水生無法忘懷的印記—— 「你不是我妹妹,我也永遠不會是你的哥哥。」 *文中「聽海」一曲的作詞者為林秋離。 尾聲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她猶記憶著那日的情景。 當時,臺北的下班車潮幾乎吞滅了她。漫無目標的開著車,來到人潮最洶湧的購物中心,想品味那種破人群淹沒的滋味。 建築物內部的中心點完全挑高,凸顯出一樓大廳的氣派,第二層以上環繞著天井而升。 在購物中心四樓,她沒有任何主題的閒逛。 原本,在洶湧的人潮中,她是不該注意到的,然而,她卻警覺到一雙幽暗的瞳眸穿越長距離,遙遙從對端投射過來。 她回眼迎了上去。 劉若薔。 命運竟然安排她們在沒有交集點的場合重見。 往日的點點滴滴,似水一般流過心田,泛湧過相隔的距離,霎時把兩個人的思路連續起來。 都過去了!彼此因著一個男人,莫名續接了十多年的恩怨情傷,終究都過去了。 或許這就是每個人一生的寫照吧!明知不會再交錯,卻仍站在各自的軌道上,遙遙相望。 於是她輕輕一頷首。 彼端也送來相同的動作。 兩人相視一笑,恩仇俱泯。 從今而後,仍然不會再有交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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