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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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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說有爭議空間而已,又沒有說案子不能成立。」周寧夏挑了挑眉,專業能力受到女友很大的質疑。 「也對。」欣琳想了一想,又開心起來。「即使管不了用處,寄封存證信函鬧一鬧姓梅的,嚇嚇他們也好。」 「喂喂,小姐,什麼叫『管不了用處』?」他立刻抗議。她的說法才構成誹謗呢! 「對不起啦!」欣琳趕快露出討好的笑容安撫他。「你最厲害了!」 這還差不多。他點點頭,接受招降。 易茗旁觀著他們倆的打情罵俏。選在適當時機,清了情喉嚨,開口了。 「周律師,」她眨巴著眼睛,笑得很天真無辜。「聽說你很貴?」 欣琳會意,也跟著咧笑得像個純潔的天使。 周寧夏迎上她們倆的眼光。 該死,他就知道! 他又被利用了! 存證信函終究寄了出去。 這一夜,天涼如水。 她挽著周寧夏的臂膀,漫步在淡水河堤防,欣賞漸次缺角的月娘。 「最近你一直悶悶不樂的。」他細心地察覺到了。 「有嗎?」她隨口掩飾著,嘴角卻露出落寞的痕跡。 「是不是為了易茗與『儷人』的糾紛?」周寧夏很欣賞她對朋友的忠誠,然而讓忠誠心影響到自己的生活平靜,就有些太過度了。 「我對易茗有一份莫名的愧疚感。」欣琳輕聲道。 「你有什麼好愧疚的?」在他眼中,她已幫易茗出了不少力。 「當初易茗根本不想和雜誌社續約。她瞧在我是編輯的份上,才簽下新約合約。可是我兩手拍拍、瀟灑地離職了,她卻陷入不得脫身的泥淖。」她幽幽歎息。 「易茗又沒有怨你。」他安慰道。 「就是因為她一切都不怪我,我才會覺得過意不去呀!」她哀怨地白他一眼。 周寧夏勸無可勸了。 涼風從河口往兩岸拂來,吹皺了細紋漫漫的河面,也喚出她寒寒的哆嗦。 周寧夏褪下西裝外衣讓她套上。 欣琳很怕冷,此時的溫度對他而言冷熱適中,她卻開始打寒顫了。 「你猜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開始模擬未來走向。「梅先生會不會氣得蹦蹦跳,然後約我們出來談判?」 「抱歉打斷你的興致,不過接下來最有可能發生的,是社方也請律師擬一封存證信函,表達他們並不覺得侵害到易茗的權益。」他很同情地望著她。 「噢。」欣琳登時氣餒。假若兩方堅持王不見王,那就不好玩了嘛!「弄到最後,兩邊人馬會不會真的告上法院?」 「告就告吧!你還怕輸了不成?」周寧夏探臂將她環進懷裡。 即使真的鬧上法庭,她們這方也占了一個便宜──沒有法律經費的困擾。隨她們高興和雜誌社拗上多久都成。 「先生,人是感情的動物,請你考慮到人性的問題好嗎?」欣琳瞪了他一記又利又烈的白眼。 「喝!小姐,」他皺起眉心。「別告訴我你對梅先生還存有感情。」 「誰跟你梅先生不梅先生?」她沒好氣地說。「我是指『儷人雜誌』本身!」 好歹這份雜誌打從改版之後,她一直在其中參與、貢獻。 周寧夏長聲哀歎,徹底敗給她的反覆無常。 「欣琳,存證信函都已經發出去了,該打壤的情面也已經打壞了,你還想怎麼做?」 「問題就在於,我也不曉得如何走下去才是最好的棋法呀!」她委屈又無辜地申辯。 周寧夏瞪著她。「你存心來攪局的?你有什麼想法,乾脆直說好了。」他認輸了。 「不曉得。」她沉吟道。「不如……我試著聯絡貞麗,聽聽她的意見。」 周寧夏若有所思地糾著眉心。「那位白小姐真是不簡單。」 「怎麼會?貞麗做人很老實,態度又中肯。」欣琳反駁。「當初她一定是不得已的,才會站在梅先生那邊。」 「是嗎?」他哼了一聲,不再和她爭辯。 依他來看,在一場紛爭中,任何人能準確地博得敵我兩方的信任,穿梭自如、遊刃有餘,其心機的深沉可想而知。 易茗的眼光比較銳利,一眼就瞧出白貞麗的底細,從頭到尾對那位女編輯持保留態度。至於他家這口子……唉!被人家賣掉都不曉得,還在幫忙數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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