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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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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寧夏緩緩加深兩人的吻,直到奪走她的氣息,讓他完完滿滿侵佔她的腦海。 欣琳勉強別開臉,試圖奪取一丁點喘氣的空間。 松松的浴袍帶子脫開了,露出了她圓潤的曲線。她並不符合大胸脯的西方審美觀,可是嬌小的酥胸配上細盈的腰肢,比例上濃纖合度,同樣帶來極養眼的視覺效果。 他黝黑的手映在光潔的肌膚上,更加催發一種異樣的情欲刺激。 欣琳輕抽一口氣,玉膚浮上細細的哆嗦。 「別──別──」她連忙拉攏散放的衣襟。「我──不──不──不習慣。」 很多事情急不得的,尤其是男女間的互動。周寧夏是老手,自然深諳時收時放的技巧。 他黑色的頭顱從她胸前抬起,深深望進她眼底。 「抱歉……」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更性感。 欣琳幾乎被強烈的羞赧心焚燒殆盡。 如果早兩個月前,有人告訴她她會任由一個見面不過幾次的男人擁吻,她會當著對方的面哈哈大笑,然後告訴他松山精神病院怎麼走。 可是,今晚,現在,她卻完全無法抗拒事情的發生。 老實說,早在易茗先離開而他卻留下來時,她便等於默許了某些親密的發生。 她可以攆他走的,相信周寧夏也不是個強求、或者不識相的男人,但她沒有。 她讓他留了下來,讓他對自己輕吻撫碰。 這是她的選擇。 老天!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膽。 「我──我想上洗手間。」欣琳翻身跳下床,匆匆躲進窄小的避風港。 她必須沉澱下來,重新拾回輕快的心情,否則會永遠無法渾若無事地面對周寧夏。 洗手臺上方的梳妝鏡反映出一張嫣嫣的俏臉,眼睛出奇的明亮,唇色被吻啄得紅透。 她看起來就像心甘情願地被人「蹂躪」過。 「我的天……」她呻吟著埋進手掌心。 如果頂著這副模樣出門大喊她被淩辱了,保證沒人會買賬。 謝欣琳,你以後還要和他見面的,如此一來豈不是很尷尬? 可是,她也不能躲在浴室裡過一輩子呀! 欣琳草草梳好淩亂的髮絲,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端莊高潔,才縮怯羞澀地踏出浴室門外。 一陣細細的鼾聲響起。 霎時間,她錯愣得不能自己。「他又睡著了?」 這男人也未免太煞風景了吧?虧她還兢兢業業,努力在被吃過豆腐後重振尊嚴,而周大律師卻很不賞臉地夢他的祖先──周公去也。 這種表現像是從一段激情的接觸中脫身的男人嗎? 欣琳雖然找回尊嚴,卻遺失了女性自信。 「你睡死好了。」她忿忿地輕罵。 再這樣下去,她會要求周寧夏分攤一半的房租。 又到了月初和月底的交界時分,雜誌市場進入另一波發行期。 「哇──」她豔羨地低語。「『風情畫』雖然也刊載女性生活實用手冊,但圖片精美,走的是日本no-no雜誌的風格嘛。」 她並不覺得自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同樣辦雜誌,「風情畫」的成立時間甚至比「儷人」晚,可是對方公司以新人的姿態居然經營得比儷人興旺有名,她這個做編輯的自然得吸取別人成功的優點。 「你看!它還有教女子基本防身術分解,多有意義啊!」易茗很滿意這份成品。 「而且有最流行的單身女子自助旅行。」易茗繼續誇獎。 「別忘了『儷人』也有你的專欄。」她悻悻然的。 「我當然沒忘,可是在下已仁至義盡。」易茗也得看得開。 「我覺得編輯室的氣氛越來越沉窒了。」欣琳對易茗的無力感產生共鳴。 「沒法子,老編輯幾乎快走光了。」她一一數落給好友聽。「梅天俊的介入讓程蕾蕾發現自己當主編無望,所以她工作到這個月底,決定另謀高就;另一位編輯殷琪跳到圖書公司,聽說再隔兩個月老闆要升她當主任。」 「那你還耗在『儷人』做什麼?」易茗想想就有氣。若非這女人死心眼地不肯離開,又怎麼發生她簽下另一紙賣身契的意外? 「公司來了幾位新編輯,還沒上軌道。最近雜七雜八的稿子又多,我再這樣抽手走人,未免太不夠義氣了。」她消沉地歎息。 「那你怎麼不想想自己硬拖著我下水,同樣也不夠義氣呢?」易茗瞪她一眼。 「可是你陪著我下海,才能突顯出你的『講義氣』呀!我這是給你機會表現,你知不知道?」她涎著臉,笑嘻嘻地討好。 「噁心!」易茗笑駡,拎起枕頭捶打她。 人長大成人,出社會工作,往往積壓一肚子的苦水,也只能找一路走過來的老友傾訴了。 欣琳暗暗祈願,盼易茗和她的友情長長久久,永遠不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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