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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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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一切都是我不好,你別再哭了。」他擁住她輕哄。 「還騷擾我……」 「我怕敲門會吵醒你,所以跟櫃檯說這是我老婆的房間,就順利拿到鑰匙進來了。」 好吧,另一個原因是,這間飯店去年就被合併到玻璃迷宮系統了,嚴格說來算是他的另一家飯店,不過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告訴琬琬這點好了,這小書呆很有可能明天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換飯店。 「你們一家都騷擾我……」 原來她在說這個。汪迎鎧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爸爸沒什麼惡意,他只是聽說他兒子被女人甩了,想看看那位高人是誰而已。」 「還派人跟蹤我……」 「臺灣這幾年不太景氣,他讓朋友都上你工作的飯店去吃飯,幫忙沖點業績。」 「還讓人亂買東西……」 「我真的不曉得他是如何知道你生日的,我發誓這一點我完全不知情。」言下之意就是其它點他都知情。 「一家都是土匪!」 這話真沒說錯,汪家祖上做的是沒本錢買賣,近五十年來才漸漸轉型漂白。即使目前的事業都走正途了,他父親依然是道上許多兄弟的「精神領袖」。 「好啦,別哭了。」 「我、我要錢……」她抽抽噎噎地說。 「……」 「六、六十萬的現金……」 「好。」他無奈道。 「然後你就去過你的日子,我也過我的日子,我們以後永遠都不搭軋了……」 「你累了,先睡一下吧,等明天精神好了再談。」 這次他沒有說好。 「你不必陪我去。」琬琬一路堅持。「你真的不必陪我去,你又不認識她們!」 「誰陪你去了?我只是正好休假,閑著也是閑著。」汪迎鎧輕輕鬆松地勾著她的行李袋甩在肩後。 「那你去看秀啊!去夏威夷看海灘辣妹,或是去北極圈滑雪,」琬琬走在他身後想把自己的行李袋搶回來,結果看起來就像一個男人在遛狗一樣的拖著她走。 「可是我現在最想去兒童醫院營造假仁假義的形象,並看看那堆病人來提醒自己能這麼健康有多幸運,又犯著你了?」 他輕鬆地走出機場大廳,等琬琬回過神來,已經被他塞進計程車後座,一路飛飄向小柊的醫院。 事隔兩年,琬琬再度被他攻得措手不及。 即使他沒有意思表現出愧對於她之類的,她以為汪迎鎧頂多像以前一樣,親切多情地想迷惑她——昨天晚上也是如此沒錯啦,可是今天一醒來就天地變色。 那個溫柔多情的王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英俊性感、胡混到底的無賴。以前即使他們兩人的意見不同,汪迎鎧也會用溫柔的態度「感化」她,現在是根本直接照他自己想要的意思走,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 這才是他的本性嗎? 「假仁假義,虧你說得出來!」琬琬瞪著他,完全不知道該拿這個男人怎麼辦才好。 「那些名人去探望病童或參加慈善晚會的目的,不過是在媒體前做做形象而已,你不會以為他們真的會關心那些連見都沒見過、連一張電影票都沒買過的小鬼吧?」 「好,那聖地牙哥還有好多家醫院,你別去我正要去的這一家。」她重振旗鼓。 「醫院又不是你的,你管我?」他一句話就駁回。 「……」再度敗北。 汪迎鎧優閑地拿起墨鏡戴上。看不見他的眼睛讓琬琬威脅感更深,她賭氣地撇過頭去,想一想,又覺得這種表現很幼稚,不禁沮喪起來。 「琬琬,你終於回來了!」他們才踏上通往小柊病房的走廊,鄭姊正好探頭出來。 「鄭姊,是不是情況有什麼變化?」琬琬來不及介紹身邊的男人,急急地迎上去。 「醫生說,時間差不多了,小柊快可以動手術了。」鄭姊兩頰發紅。 「有肝臟可以移植了?」琬琬腦中轟的一漲,連聲音都在發顫。 「可能就是這兩天了。」鄭姊用力點頭。 兩個人心心念念了許久的事,終於有了著落,一時之間四隻手緊緊交握,都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醫生有沒有說大約什麼時候可以動手術?」汪迎鎧突然插話。 鄭姊連忙看向他,這才注意到琬琬身後站著一個英挺逼人的男人。 「醫生只說這一兩天了,對方那裡還要做一些判定。」判斷這個男人應該是琬琬的朋友,鄭姊客氣起來。 汪迎鎧看一下手錶,「那時間還來得及,我們轉院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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