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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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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雨先四處搜尋有沒有什麼可以當武器的東西,看了半天也只看到一個玻璃水壺和金屬託盤。 她只好把水壺往旁邊一放,抱著託盤擋在胸前,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 喀喀,有人在轉門把! 菲雨大驚,迅速沖回床上想假裝昏睡。 來不及了,沖到一半房門已經被打開。 「不要過……」她把託盤護在胸前,驚喝的話卻突然斷去。 來人無聲無息地踏進來。 她呆呆看著門口那道高大身影。 阿比塞爾反手把門關上,雙手一盤,就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盯住她。 「……」她完全呆住。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連有了他的孩子都不說一聲。 這兩年來,他在勒裡西斯日日夜夜擔憂她過得如何。會不會有仇家發現她的存在,有沒有哪個不長眼的男人敢接近她,她又是忘記他沒有。 他的眼神越來越凌厲,即使久經沙場的手下也禁不住這一眼的對峙。 他等著這個女人慚愧地低下頭,縮回床上不敢看他,囁囁嚅嚅祈求他原諒,向他解釋她是如何偷偷溜走,又如何偷偷生下他的……「阿比塞爾!」他的女人沖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放聲大哭。 ……唉,算了。 歷史上最勇猛的勒裡西斯戰將很沒志氣地咕噥兩聲,把臉埋進地豐潤的青絲裡。「阿比塞爾、阿比塞爾……」她沒頭沒腦地在他懷裡亂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接我的……我就知道……」他扶住她的後腦,狠狠地吻住她。 她終於又在他的懷裡了。 久違的吻讓兩人打從心底發出最滿足的歎息。 阿比塞爾抱起她走到床邊,重重將她整個人壓進床墊裡。菲雨被他沉重的身體壓得幾乎喘不過氣,卻一點也不在意。 她多麼想念他的重量。已經兩年了,兩年啊!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她繼續沒頭沒腦地狂吻著他。 阿比塞爾又好氣又好笑,心卻軟化成一團。 唉……他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才好? 教訓還是得教訓的,現在不教,以後就管不動了! 「想我?想我為什麼還無聲無息地跑了?」 「我不是留紙條跟你說了嗎?」她委屈地說。 想到她那張語焉不詳的紙條,阿比塞爾的氣又湧了上來。 「紙條,你是說這一張嗎?」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年來日夜攜帶的一張紙,質問:「這算是什麼說明?沒有前因沒有後果,我該怎麼想?」上面從頭到尾只有兩個字——I belive。就這樣! 看他重逢第一天就凶巴巴的,菲雨也不開心了。 「哪裡不清楚了?你說!」她翻身坐起來,兩手盤胸不爽地瞪著他。 我相信。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明白我為什麼離開。 我相信你能打贏這場戰爭。 我相信我們終有一天能夠聚守。 我相信你相信我。 我相信,所以,相信我。 「哪裡清楚了?」阿比塞爾又好氣又好笑。 竟然比他還凶。罷了,這個女人,這輩子大概沒有他管得動的時候。他一把將她勾回懷裡,惡狠狠地吻住。 「鬧脾氣的男人最不講道理了。」菲雨輕哼一聲。 明明他就懂了她的意思,才會讓她走,而不是立刻派人把她追回來。 他知道她離開的正是時候,他需要時間將最後的一段征途走完,所以他們兩人都寧可忍過這段苦苦的思念。 嘴硬的傢伙!一定是天天凶那群小兵凶成習慣,竟然敢用到她身上來了。菲雨忍不住咬住他的下唇。 低低的笑聲從他寬厚的胸膛裡震了出來。她的眼眶又開始發熱,好想念他這樣抵著她笑,胸膛裡的笑聲也震動她……菲雨埋進他頸窩裡,哽咽地道:「我不管,以後我永遠都不離開你了。不管你覺得周圍有多少危險,留我在身邊有多麼不便,我都不離開你了,我不管!」他滿足地歎了口氣,細細吻著她芳香的髮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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