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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那幾個人傻傻地回個笑容,還很純情地臉紅了。

  阿比塞爾回頭淡淡地瞟了他們一眼,那些個純情的傻笑馬上消失,立刻化成恭敬嚴肅正直不曲果敢堅忍不好女色的石制雕像!

  她又好氣又好笑地瞪某人的後腦勺一眼。這男人絕對對她的社交生活具有毀滅性的殺傷力。

  兩人一進了房,她好奇地直接開口:「你有什麼事找我?」阿比塞爾把門落鎖,直直走到她身前,然後一把將她撈進懷裡,貼住她的櫻唇。

  「就是這事。」菲雨雙頰飛紅,水靈的眼眸圓睜,「你……你……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呢!你這個色情狂,現在是白天啊。」

  「誰規定大白天不能做這檔子事?」他反問。

  竟然眾目睽暌之下帶著她直接回房間,這下子整個山洞的人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了啦。

  「可惡!我的名聲都被你敗光了。」菲雨氣惱地咬一下他的嘴唇。

  「噢,這只小金魚是有利牙的。」他低低笑了起來,攔腰抱起她。

  還說什麼不苟言笑呢!這男人,在她面前就是這副死樣子,教她怎麼怕他怕得起來?菲雨無奈地被他抱上床。

  纏綿過後,菲雨躺在他的懷裡,纖指懶懶在他的胸口遊移。

  阿比塞爾一手摟著她,一手枕在腦後,墨眸深沉地盯著帳頂,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又要出遠門了。菲雨在心裡歎息。

  每次要出門,前一個晚上他就會索求得格外厲害。兩個人嘴上都不說,心裡卻明白,他的每一次離去都有可能是訣別,於是她總是婉轉配合,抵死纏綿,每一次都讓他眷戀得幾乎捨不得離去。

  今天突然大白天就把她帶回房,看來是消息來得突然,晚上就得走了……菲雨抑回泛上眼眶的熱意,更緊密地窩進他懷中,吸嗅著他充滿生命力的陽剛氣息。

  現在這一刻,他還在她身邊,這樣就夠了。

  「菲雨……」

  「嗯?」她在他懷裡抬起頭。

  他又不說話了,黑眸依然盯著帳頂,手指漫不經心地在她背上遊移。

  菲雨歎了口氣。這個在戰場上素以果斷卓絕著稱的男人,只有碰到跟她有關的事,才會如此委決難下吧?

  「塞爾,你信任我嗎?」她突然擁被坐起,直直地看進他的眼底。

  他的嘴角懶懶牽動一下,甚至不需要回答。

  「如果信任我,就讓我自己決定好嗎?」她認真地說:「我答應你,只要情勢不對,就算你不提我也會立刻離開。」阿比塞爾輕歎一聲,探臂將地緊緊摟回懷裡。

  她果然明白他在想什麼。

  和她在一起是如此輕鬆,很多話他不必講出來,她就已經明瞭,好像兩個人只靠幾個眼神的流轉,就能互相感應。

  為了她的安全,阿比塞爾明白自己應該趁現在將她送走,因為接下來的局勢只會更亂,可是他捨不得。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心動,再怎麼不該將她留在身邊,都不想分開……「我想儘量留在你的身邊,就算多一分一秒都是好的。但是我不想變成你的弱點,所以我一定會在來得及的時候先離開,好不好?」她悶悶地埋進他的胸膛裡。

  「好。」他歎息地屈服了。她仰頭吻了下他的唇角,兩人都為這一刻的寧靜感到滿足。

  「塞爾,告訴我關於你的事。你以前是什麼樣子?」

  「你先說。」他閉上眼略微小憩,唇角浮現一個模糊的笑意。「小小朱菲雨以前是什麼樣子?」

  「我?我就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子啊!家裡有爸爸媽媽,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姊姊,他們年紀都比我大很多,連年齡跟我最近的姊姊都差了我七歲,所以我算是從小被欺壓大的,每個人都可以理所當然地管我。」她皺了皺鼻子。「我哥我姊都結婚了,給我生了一堆侄子侄女外甥的,所以我十幾歲開始就在當孩子王了。總之,就是很平凡的人生。」跟他比起來,完全弱掉了。

  想到她去哪裡都會被一群孩子纏上的模樣,阿比塞爾的笑意更加明顯。

  「為什麼這麼『平凡的』女孩最後跑來研究石頭?」

  「你很政治不正確喔,誰說女生不能研究石頭?」不過想了想,她自己笑出來。「其實我本來不是想學地質學的,一切都是貪吃作祟。」

  「貪吃?」這回他張開一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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