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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為什麼?」

  「因為……」她頓了一頓,訥訥的回口:「因為你要離開了。」

  「哦?」離開和失身竟然可以畫上等號?!他真是服了她。

  「爹爹說,唯有失身於你,才能將你絆住,讓你走不開。」紅霞飛上她的嬌顏。

  封致虛審視她赦紅的容色,含羞帶怯的咕噥,心裡自然有了譜──想來南宮姑娘今晚存著示愛的心來著。

  「讓我走不開又如何?」他撐著身體坐起來,只等她自己說出口。

  守靜自動偎向他的身畔,一如以往的習慣動作。「我也不知道,反正……人家就是希望你留下來別走,你是爹爹的救命恩人,他絕對不會砍你的頭,你留在天機幫很安全的。」

  「我知道。」封致虛湊近她的蘋果臉,淺淺印上一吻。「我還有一些瑣碎雜事尚未處理完,總得出去做個了結,才能回來找你呀!」

  「真的?」原來他打算再回來接她,那就好。虧她勞動了大半夜,好歹也算有功而返。

  不過,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她狐疑地端詳他,試圖找出怪異的原因出自於何處。

  這一刻,封致虛渴望把她的眼睛蒙起來。

  她真以為他是鐵打的,完全不動心?竟然用毫無忌諱的眼光觀察他。

  她袒著粉光細緻的香肩,渾身肌膚彷佛由新磨的小麥粉揉搓而成,散發著勾入神魄的馨芳,而最令人動心的,卻是她的清新和不經意。她完全不瞭解此時此刻的自己,看進男子眼中,有著怎生的誘惑性。

  他暗暗吸口長氣,拉起棉被覆住自己漸漸失去控制的下身。

  就是這個動作!守靜猛地想起來。

  「你明明被我制住穴道了!」她呼喊得宏大響亮,甚至誇張地翻身坐到他大腿上,俏鼻頂住他的鼻尖。「不可能,不可能,原來你一直能動。你又騙我!」

  要命!他滿腔熱火差點沒當場焚發。

  「下去。」他竭力把持喉頭的平穩度。

  「為什麼?我才不要聽你的,你這個大騙子!」白馥馥的小拳頭擰捏他的胸肌。

  她想害他噴鼻血嗎?

  「再不下去你真的會失身。」他乾脆把醜話先說出口,省得待會兒又有人指責他欺負。

  「失……?」她維持了片刻的茫然。半晌,現實的情境方才流回心海。

  多曖昧,她居然騎在人家大腿上,而且兩人都衣不蔽體。她還算勉強及格,起碼基本衣物仍然套在原位;他可就下流了,全身脫得赤條條的,只靠一床被子掩護重要部位。

  「你……不要臉,沒穿衣服。」她火速跳離禁區。

  封致虛啼笑皆非。她還好意思罵他不要臉,究竟是誰害他沒衣服可穿的?

  「慢著。」迅疾如蛟龍的手臂探伸而出,扣住她的脈門。

  受到反彈的作用力,守靜跌回他身上,赤裸的肌膚相碰,迸發出瞬間焚燒的高熱。

  她輕吸一口氣,驀然感覺棉被下的體膚比以往硬實火燙十倍。

  「你可知道女孩兒家通常是如何失身的?」他啟齒,兩人的臉頰相距不逾一寸。

  她搖搖頭,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我教你。」

  黑壓壓的暗影當著她的面欺覆下來,她的體內隱伏過躲避不及的慌亂,和喜願得償的甜蜜,畢竟獻身於他本來就是她今夜前來的目的。

  她該如何配合他才好?

  茫惑的思緒,漸漸因升高的體溫而迷離……

  第十章

  早起的鳥兒啼出第一聲鳴叫,開始替窩裡的幼雛尋覓小蟲兒,求個溫飽。

  晨陽的曦光迤邐在天機幫總部,也泄灑在客房門外埋伏的人影上。

  「幫主!幫主!」陳總管氣急敗壞的長呼一路從大門響進內室。

  「噓!」南宮勞和三位夫人同時命他安靜。「裡面正在商議大事,你別壞了咱們的計謀。」

  「幫主,外頭也發生大事了──」

  「任何事情也及不上靜兒的終生幸福重要。」四雙耳朵貼近房門。

  「勞哥,你覺得咱們現在闖進去……妥當嗎?」三夫人竊竊低問。

  「廢話,此時不進,要待何時?」南宮勞駁斥道。

  他運起一口真氣,從丹田而膻中,從膻中而咽喉,最後彙集在唇間,疾噴而出──

  「姓封的!」

  砰!房門跟著被他的大腳丫踢開。

  「你不要命了,竟敢占我女兒的便──」

  房內的景象讓他理直氣又壯的聲音嘎然而止。

  他的寶貝女兒衣裝整齊、鮮嫩得活似剛從樹上摘下來的紅莓果,她手上拎著男人的衣衫,朗著嘻嘻哈哈的笑音穿梭在桌椅家具間。

  而封致虛,這個可憐的受害者,心臃腫的棉被兜著下半身,縛手縛腳地追著她跑。

  「把衣服還給我!」他咬牙切齒的言表相當猙獰。

  「不要,你沒穿衣服的樣子挺英俊的,應該多多袒身露背走在大街上才對。」她仗著封致虛一時三刻之間追不上她,玩心可高著呢!

  房門傳來的劇響促使兩人停下腳步,亮睜睜的眼珠子迎向不速之客。

  南宮勞下巴拉長的程度足以豎起一對龍鳳花燭。

  「你……這個……」守靜衣冠整齊,而封致虛狼狽得只差沒縮在地上求饒,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目前占上風的人顯然是他的寶貝女兒,因此底下的那句「你竟敢占我女兒便宜」,再怎麼樣他也講不出口。

  既然關鍵句子無法順當地脫口而出,其後的「負責任」、「娶她」云云,更是如同見了太陽的雪人,瞬間消失成水蒸氣,從他的鼻孔蒸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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