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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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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有點奇怪的味道。」沾了我的口水,他吞下去。 這舉動有肉欲感,我臊熱著臉。 「都已經跟你說了,你不聽。」連忙退一步。「找我有事?」 「不是很重要的事。不過,也不好太馬虎。舒馬茲夫人想請你吃晚飯,後天晚上。」 「舒馬茲夫人?」他結婚了? 「我母親。」舒馬茲楊笑望我一刹的怔愕。「把你嚇到了?」 「有一點。」豈止一點。我想我的眼神有些兒埋怨,他將我拉近一些。「你若結婚了,我就慘了。」 「我若結婚了,你再跟不跟我?」 「你希望我說是,跟你演浪漫愛情戲是不是?」 「沒錯。就算你騙我也無妨,我希望你說。」 我沒有那麼義無反顧。但他希望我說,我就說。 「你若結婚了,我依然會在心中念著你,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回到亞洲的星空下,從此一生幽居深谷,到死手上都捏著你的照片,回憶我們相聚過的日子。」 我想是夠言情了。舒馬茲楊卻微笑夾微歎說:「你應該更積極一點,理直氣壯一些。」 「你鼓勵我介入『你的婚姻』?」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在放棄之前,也許還會有其它的可能性。」 舒馬茲楊似乎意有所指,我對杜介廷,不是放棄得太乾脆? 我輕甩頭。問:「你母親為什麼突然想請我吃飯?」 「她想見你。」 「只有她嗎?」 「不,還有其他客人。晚宴在家裡舉行,不過,我母親是重視雕琢的那種人,所以受邀的客人都會穿著正式的禮服。」 可以想見是一場不輕鬆的「鴻門宴」。只是,我一點也不驚訝,遲早的。 「我曉得了。」 「理兒,」舒馬茲楊握住我的雙手,語氣十分鄭重:「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設若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情發生或阻礙,答應我,無論如何,絕不要輕易就放棄,請你一定要堅持到底。」 舒馬茲楊這麼說,直讓我覺得有種文學性的可歌可泣。我反握他的手,第一次想抓緊住什麼。 「嗯,我不會輕易就放棄。」 我從不認為,我這一輩子會有那種轟轟烈烈的人生。太史公寫史記,縱觀人物春秋。我活在細部裡,寫不進宏觀的歷史。 這樣的我邂逅舒馬茲楊。或許比得上我爹在維也納邂逅我母親大人的重量,因著舒馬茲楊。 「也請你答應我,千萬不要將我背棄。」換我握住他的雙手。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絕對不會背棄你。」舒馬茲楊很莊重的許誓。 我想,就算他騙我也無所謂,堅守不了誓言也無妨。這一刻,他答應了我就是。 我的要求不太多,願望也不太高。死生契闊什麼的,太遙迢了。我想,這樣就足夠了。 第十章 宴無好宴。那些栽過跟頭的人,都好心忠告了,我硬不聽,就好像知道山有虎,偏要向虎山行,被吃得屍骨無存,大概也怨不了人。 禮服不是問題。我們這些學音樂的學生,必要或非必要,總要到各劇院朝聖,衣櫥裡一兩件正式的禮服是必備的。我在黑色露肩的晚禮服外搭上湖綠的絨毛長外套,長長的裙擺直曳到地板,襯上了一雙黑色細高跟鞋。過肩的發全攏梳了起來。甚至,上了妝。 「你今晚非常的漂亮。」難得的,舒馬茲楊眼裡露出了明顯的貪婪光采。 「謝謝。」我自己也覺得很有些不一樣。實在難怪,會有那麼多女人,日日肯費那麼多時間,在鏡前細細的琢磨修飾:花費那麼多精神研究各類粉底與彩妝。 「你這樣好看,我眼光都捨不得栘開。」說得似著了迷。 「你比我好看十倍。」我想我眼睛裡也露出那種貪光。 舒馬茲楊慣穿灰衣棕藍等偏暗色彩調,這時他一身深灰西裝,外罩黑長外套,十分突顯他冷淡高雅裡一點無動於衷的氣質。 「我跟你沒得比。」他不以為然,目光在我身上流連不去。「如果,理兒,我希望你時常這樣穿著打扮,你會為我妝扮嗎?」 「這樣很麻煩費時間的。」我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盛裝的打扮。「而且,平常日子裡怎麼可能做這種打扮。」 「可是我喜歡。我喜歡你這樣明豔照人。」 「舒馬茲楊,你原來如此重外表皮相。你該不會就只看上我這層表皮吧?」其實就算那樣,我也不是什麼稀世之珍。 舒馬茲楊好脾性加興味的笑,說:「你蓬首垢面、穿T恤牛仔褲我也喜歡。只要是你,不管什麼樣我都喜歡。」 甜言蜜語我當然是愛聽的,何況從舒馬茲楊嘴裡說出來。我承認我虛榮,愛他眼裡流出的賞慕。 「你再多說一點,我愛聽。」唉,原來我是這樣的女子。 舒馬茲楊藍眸裡閃著光,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氣。「早知道你愛聽這種好聽的話,我早早就天天說給你聽。」 「女人啊,只要多一點甜言蜜語,就算是被騙了也甘願。」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怎麼知道我以前怎麼樣?」 「天天跟你打照面,我怎麼會不知道?你不會撒嬌。」舒馬茲楊笑的神氣意有所指。 如果我能在杜介廷面前,哭得哀怨,哭得纏綿,讓兩行珠淚珍珠似地斷續滴掛在委屈的臉龐,杜介廷大概就不會忍心拋了我、捨下我他顧吧? 「可是我可將臉埋在這裡哭了。」我指指他的胸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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