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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你怎麼了?這樣就醉了?」錢杜娟和王德琳搖搖胡未央。其實她們兩個也喝得差不多了,嘴巴都喝麻了,講話也大舌頭。

  「我的頭好暈……」孔令珠用頭敲著桌子說。

  「你們都喝醉了,回房間睡吧!」范太太一一趕她們上樓。她得趁她們自己還走得動的時候哄她們上樓,否則就麻煩了。

  「那未央怎麼辦?」錢杜娟搖搖晃晃地回頭。

  「李嬸會扶她上樓。你快去睡吧!當心跌倒。」范太太催著錢杜娟回房間。

  三個人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地上樓去,剩下胡未央趴在桌上喃喃自語著;另一頭范修羅也搖搖欲墜,連站都站不穩了。

  他有點懊惱,不該喝那麼多酒,但眼皮越來越重,無力再撐開,終於趴倒在桌上。

  范太太和李嬸相視而笑。紙牌已經預示一切,這只是個開始,乾柴遇上烈火,「半月」的光會越來越明亮。

  透過占卜,許多事是可以預知的,譬如愛情。她的占卜從來沒有出錯過,月下伊甸,就在眼前這一夜春宵。

  第二章

  隔天近午,范修羅才從宿醉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別館客房的大床上,身上僅著一件底褲;胡未央則半趴在他身上,身上也僅穿了一件半透明的底衣,床下淩亂四散著兩人的衣服。

  「這是怎麼回事?」范修羅心裡一驚,宿醉的關係,頭痛欲裂,眉頭皺得很緊。

  他閉上眼,靜靜躺著。他不記得昨晚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只知道自己喝了不少酒;但依他的酒量,不該會醉成這個樣子。

  他伸手稍稍摟抱住胡未央──這個觸覺很陌生,應該沒有……該死!他實在不記得他是否對這個女人做了什麼!

  他慢慢起身,靜靜穿好衣服,出門前回頭深深看了沉睡的胡未央一眼,劍眉疑惑不展。

  客廳裡范太太和李嬸不知在聊什麼,嘰嘰喳喳的,聊得很愉快;看見范修羅進來,李嬸卻像做賊一樣,神色一陣驚慌,然後一溜煙地躲進廚房。

  「醒了?睡得好吧?」范太太含笑問。

  范修羅「嗯」了一聲,然後叫李嬸。李嬸從廚房出來,一雙老眼不安地溜來溜去,心頭猶如一頭小鹿亂撞。

  「什麼事?少爺。」她的聲音也像作賊一樣地心虛。

  「麻煩你倒一杯水給我,給我幾顆阿斯匹靈,我的頭痛得像要裂開。」范修羅不疑她,重重在沙發上坐下來。

  李嬸心頭那頭小鹿霎時安靜下來。她飛快照范修羅的要求做好。范修羅吞了幾顆阿斯匹靈,揉揉太陽穴,一直不出聲。范太太和李嬸面面相覷,沉不住氣的試探問:

  「修羅,你昨晚喝了不少,好像醉得挺厲害……」

  范修羅抬頭,雙眼淩厲地照來,李嬸吃驚,心虛地低下頭;范太太則睜著探索而關愛的眼神,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無辜。

  「媽,你老實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睡在客房裡?還有那個女人──」提及胡未央,想到她全身上下僅穿了一件透明的底衣半臥在他身上的畫面,范修羅才剛稍微清醒的頭腦,又疼痛沉重起來。

  「昨晚你們都喝醉了,我和李嬸兩個人照顧不來,只好權宜將你們扶到客房歇息,反正客房很大,你們一人睡一邊,不會妨礙到才對。」范太太眯著眼解釋。

  「就這樣?」范修羅緊皺的劍眉充滿懷疑。

  「當然!你在懷疑什麼?」范太太看著兒子疑惑的眼神,神情突然一動,壓低了嗓子,神秘玩味地說:「是否發生什麼事了?你對未央做了什麼?」

  「我──」范修羅神色極壞,搖頭說:「我醉得一塌糊塗,根本無法確定到底有沒有發生任何事!」

  「無法確定?」范太太楞了一下。「那種事有沒有做,你自己會無法確定?」

  「我自己有沒有做那種事我怎麼會無法確定!只是我醉得不省人事,根本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范修羅勉強壓低咆哮的怒氣,口氣極壞極懊惱。「我完全沒有那種感覺,但──但我跟她幾乎都沒有穿什麼衣服,肌膚相親地貼在一塊。」

  范太太臉上閃過一絲神秘的微笑,但只是一刹那,短促而輕微地讓人察覺不出來。她焦慮地望著兒子說:

  「那該怎麼辦才好?人家女孩子家的清白……」

  范修羅臉色更壞了。向來是女人自動對他投懷送抱,他覺得厭了,只要花錢解決就沒事,但這件事卻相當棘手,只怕沒有那麼簡單打發得掉。

  該死!他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

  「我想應該沒發生什麼事才對。」他甩甩頭說:「那女人還在睡覺,什麼都不知道,只要媽和李嬸不說,就沒什麼好大驚小怪。」

  范太太臉色全變了,鐵青著臉,語氣非常嚴厲:「修羅,我有教你做人處事如此厚顏不知廉恥嗎?你怎麼可以如此不負責任!」

  「負責?」范修羅氣急敗壞的說:「你要我怎麼對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做的事負責!」

  「不管如何,你們肌膚相親共處一夜總是事實!」范太太逼著兒子說:「未央可不像你身旁那些妖嬈嗲氣的女人,她是個好女孩,你一定要給人家一個交代!」

  「交代?怎麼交代?」趾高氣揚這麼多年,范修羅的心情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糟糕過。

  什麼樣的女人他沒見識過?偏偏栽在他自己的粗心大意上。如果不是他醉得不省人事,他也不會像現在被他母親逼得那麼狼狽。

  「我不管你有沒有做什麼,人家的清白總是被你玷污了,你一定要對她負責。」范太太非常堅持。

  「玷污?」范修羅情緒慢慢冷靜了,腦袋越來越清醒,他挑挑眉,一貫輕視女人的高傲自負。「女人都是一個樣的,只要我勾勾手,還不是對我自動投懷送抱。昨晚發生的事算我倒楣,看她要多少,我照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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