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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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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銀舞,你會給我什麼承諾?」 「我……」我搖搖頭,下定決心。「我無法對你作任何承諾。」 「你說什麼?不能!為什麼?」他跳了起來。 我仍然搖頭。 「不為什麼,就是不能。」 「我要殺了嚴奇!」他恨恨地說。 「不!你不能殺他!」我失聲喊了起來。 「不能?」他的眼眸冰一樣冷了起來。「你那麼在乎他嗎?這樣為他的生死牽掛!我偏要殺他──」 「不!我不准你殺他──」我再次大聲喊出口。 「你就真的那麼在乎他?!」他抓住我。「為了他,你什麼都肯做嗎?如果是這樣──不讓我殺嚴奇,可以,我要你!」 「你──」 「想救他,這是唯一的條件。」他冷酷的說。 我瞪著他,眼睛幾乎要迸出火花。 「宗將藩,我看錯你了,你真是卑鄙的小人──你就只想得到我的身體?好──可以,我給你──」 「你──」這次換他憤怒的眼迸裂出火光。 「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用嚴奇的性命威脅我──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現在你可以稱心如意了,我屈服了,你果然是高高在上,沒有人可以抵抗的君王──都這樣了,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你──」 「我?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嗎?」我將衣服褪了開去。「你要的不就是我的身體嗎?我說了,我給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可惡!」他大聲吼出來,一拳擊碎一旁的琉璃瓶。 我從未看見過他這麼憤怒失態,他不理會手上的流血,只是瞪著我,憤怒的火焰一直在瞳孔裡燃燒舞變。 「發生了什麼事?王爺……」有侍女在外聞聲欲進來。 「滾出去!」宗將藩大吼一聲,那尚未露面的侍女嚇得噤了聲。 「宗奇大人,王爺要同上殿了!」我披上外袍出聲高喊。 宗奇應聲而入,宗將藩憤怒地看著我,衛士近身要為他整理衣袍,他揮手撥開,就那樣赤裸著胸膛起身離開。 那真是王者的氣魄,宗將藩的裸體充滿著力與美的交融,渾身氣勢經由憤怒結實的肌肉脈張而出,令人尚未接近,就感受到那股磅礴,不敢仰視。 宗奇離開前,抬頭看了我一眼,像是責備,又像是驚歎,意味深長。我冷著臉端視前方,等他們都離開後,才撲在床上,號啕大哭起來。 第十一章 「公主!公主!」 有個細小的聲音在喊我,模模糊糊的,我睜開眼,人影幢幢,好一會才重疊成單一影像。 「香兒,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這裡?」 「公主……」香兒未語淚先流,我最怕她這樣。 「來,別哭了,告訴我,怎麼一回事?」我拉她在床邊坐下。 「公主,」她仰起小臉,薄弱的光影下,臉上、身上的青痕仍清晰可見。「香兒求你,讓香兒同來侍候您好嗎?求求您,公主!」 「香兒,到底是怎麼同事?」我問。 「公主,您不知道,自從您回來後,王爺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好怕人,一不小心就觸怒了他,已經有好幾個衛士險險被殺,都是宗奇大人救下來。王爺整天一個人出外打獵,或者忙著批閱奏章,連娘娘都不見。娘娘好生氣,說王爺會這樣都是因為公主的關係。每次娘娘求見王爺,王爺不理她,她一回來就拿我出氣,說香兒是公主的人……娘娘說要將香兒趕出宮府,還要殺香兒的爹娘……公主,香兒求您,您千萬要救救香兒……」香兒聲淚俱下,小小的臉龐,滿是驚恐的表情。 「別怕,淑妃娘娘是嚇你的。」我說。 可憐的香兒,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這一個多月來,宗將府裡氣壓低迷,宗將藩暴躁易怒,官女、兵士動輒得咎,使得人人自危,大氣都不敢放心地喘一口。 我不知道他是否放了嚴奇,卻也沒有更壞的消息傳來,事到如今,我也只有靜靜地等。 「公主……」香兒還在哽咽。 我回過神,擦乾她的臉頰,安慰她說:「別哭了,香兒,我會想辦法,你今晚就先待在這裡,去休息吧!」 「真的?!多謝公主,香兒一輩子都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太離譜了!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我微笑地說。 「是,公主。」她走到門邊,突然又折了同來。「啊,我差點忘了,公主,這是是衛士將大人要我交給你的。」 她遞給我一封信。 「嚴奇?他什麼時候出來的?」我接過信,掩不住心裡一陣寬慰。 香兒想了想,說:「衛土將大人已經回忠靖伯府一個月多了。」她吐了吐舌頭。「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王爺會把他給殺了。」 「謝謝你,香兒。」 「香兒告退。」 香兒輕輕帶上門,我取出信箋。 楊舞:請讓我這樣稱呼你,如同我們初相識那時。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除了你,再沒有人能令王爺改變心意和決定。我看得出來,為了你,他肯做任何事。 我也是。 我常想,如果你不曾出現,那該有多好,你使得我一切的步調全亂了秩序,我不再是忠心耿耿的臣子,也不再是公忠體國的將領,我背叛了王爺──卻依舊沒能給你一絲的幫助。 密室那一夜,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日子,我永遠不會忘記,你枕在我胸膛上的馨香,那使我留戀低回不已。 可是,天意!一切都是天意!西天出現異象,而你未能回去──天意註定你和王爺結合為一體。 我瞭解王爺對你的心意,也體會得出他那種不安的心情。上天既註定你們成為一世夫妻,我,只有祈求來世。 來世,你是否願意與我結緣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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