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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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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恩潘陰沉地望著胡玉頻,對她的激動視若無睹。 「我再問你一次,楊舞有沒有與你們聯絡?」 胡玉頻咬了咬唇,迫不得已似,說:「只有過一次。她打電話通知少康說,她離開了『艾爾發』,與當地認識的朋友一同旅行,短期內不回臺灣。」 「還有呢?」 「沒有了!真的!就這樣!」胡玉頻一副信誓旦旦。 希恩潘不為所動,語氣冰冷,說:「我不想把話重複第二次。你最好老實說,別惹惱我。」 那種冰冷,絲毫沒有妥協的餘地,平靜中透露的忍毒氣息令人不寒而慄,遠比大聲咆哮更加具有威脅感。胡玉頻不禁退後一步,力圖鎮靜地說: 「前兩天,她曾打過電話找少康,碰巧被我接到。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裡,真的,我發誓!我立刻將電話掛了!」她下意識吞口口水,避開希恩潘的冷冰注視,接著說:「我要她別再找少康麻煩,給了她我的行動號碼。」 「她打電話給你了嗎?」 「還沒有。」 事情就那麼巧!就在這時,胡玉頻的手機響了起來。胡玉頻望了希恩潘一眼,才去接電話。 「喂?」她遲疑「喂」了一聲,立即轉向希恩潘。 希恩潘立即明白,全神貫注,全身的細胞都緊繃戒備起來,緊緊監視著胡玉頻。 「你現在人在哪裡?楊舞。」胡玉頻問。然後她停了一會,而後皺眉,說:「你等等——」拿了一隻筆,快速寫了些東西。 跟著,她丟下筆,說:「我知道了,我會把錢寄給你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別再打電話了,你會害了少康的。」 希恩潘站起來。胡玉頻收線,抬起頭說:「她要我寄錢給她,給了我一個信箱號碼。」她撕下紙條,遞給希恩潘,又縮回去,說:「你保證,絕不會再找少康或傷害他!」 「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就沒必要再來找他。」希恩潘伸出手。 胡玉頻猶豫一會,沒有多少選擇,終是遞出了紙條,把楊舞出賣給希恩潘。 第九章 美國·芝加哥 從咖啡館臨窗最後的座位裡出去,馬路斜對面的郵局一覽無遺,完全在視線之內,任何進出郵局的人都不會遺漏,渾然不覺地達到監視的目的。 胡玉頻交給他的紙條上,信箱地址是在芝加哥。根據那個號碼,他仔細調查過,是在中心一帶,就是對面那處郵局。 希恩潘宛如化石一般,凝定不動地注視著對街。他已經在這家咖啡店守株待兔了兩天。據他估計,胡玉頻寄出的匯票應該在這兩天抵達,楊舞隨時會出現。 「你還要來點咖啡嗎?先生。」女侍提著咖啡壺過去。希恩潘英俊冷魅,存在感強烈,連兩天這般窩在咖啡店裡,即使再怎麼不管閒事。見怪不怪的女侍,也不禁感到好奇。 「不必了。」希恩潘擺個手,打發掉女侍。他面前的那杯咖啡根本絲毫未動。 他看看時間,快三點了。 真是聰明啊,楊舞,居然想得到這個方法。她甚至用了假名假身份,不僅追查不易,而且不會洩露她的藏匿之處。 三點十五分。經由咖啡店前呈射線射向東方的馬路那邊,出現一名身材纖細的女孩。她戴著黑墨鏡,棒球帽緊壓到眉沿,讓人看不清她的長相。她快步走向郵局,頭始終垂得低低的,警醒提防靠近她的人。 出現了!希恩潘不由自主屏住氣,握緊拳頭,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失控地在心頭亂竄,從細胞漲滿而出,氾濫到全身。 是她沒錯!是楊舞,她終於出現了! 他等她進了郵局,又待了一會,確定只有她一個人,然後起身丟了張鈔票在桌上,推開門離開咖啡店。 下午三點,「月河」汽車旅館籠罩在一股墉懶的昏睡氣息中;陽光照得白花,時間像走緩了,到處透著一股沉寂。 午班的櫃檯人員雪莉無聊地打個呵欠。她光是坐,就幾乎快睡著了,這個時候最難捱。 她伸個大懶腰,喝口咖啡。門口忽然起了一陣暴動,像有大群野牛奔過似,走進來五、六名彪形大漢,每個起碼都超過六尺長,個個橫眉怒目,還帶著黑墨鏡。雪莉驚大雙眼,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 帶頭的那名彪形大漢走向雪莉,拿下墨鏡,從懷裡取出三張照片,說: 「午安,小姐。你見過這三個人嗎?有沒有和照片上這三人形似的人前來投宿?」 雖然他儘量表現得親和,但他臉頰上那道長刀疤看起來相當猙獰。雪莉狐疑又害怕,看了那些照片幾眼,硬著頭皮問: 「你們是誰?找這些人做什麼?他們做了什麼嗎?」 她不回答有沒有,而發出一連串問題,顯然是曾見過。刀疤大漢和身旁的同伴互望一眼,從外衣口袋取出一本黑色冊子在雪莉面前晃了一下,說: 「我們是FBI。我是福特探員。這三人涉及了重大的國防機密間諜案件,我不能將細節透露給你。現在,請你告訴我,有沒有與這照片中形似的人前來投宿過?」 聽他說是FBI,雪莉放心了不少。但她又看了他們幾眼,審視什麼似,覺得沒問題了,才點頭。「他們。經住了快一個禮拜了。」 「你確定是他們沒錯?」刀疤大漢問。 「沒錯。那晚我代寇特的班,他們三人是我接待的。」雪莉十分肯定。事實上,這裡各色人種進進出出,她會記得那麼清楚,還是因為嚴奇。她沒見過東方人像他那麼顯眼的,不僅夠高,體格夠健壯,即使以西方人的標準來衡量,他都是英俊有型,相當吸引人目光。 「他們住在哪間房?」 「一〇一五號。出去左轉,樓的最里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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