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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不怎麼樣!」伊麗兒不防用力一劃,在楊舞臉上割出一長裂傷口。

  「啊!」楊舞反射的捂住臉。鮮血由她的指縫不斷滲流出來。

  「住手,伊麗兒!」伊麗兒還要再劃一刀,希恩潘搶奔過去。抓住她的手,奪下了刀子。

  「喝——」幾乎是同時間,嚴奇奮不顧身飛殺過去,根本不假思索,不顧自己的安危,他對準希恩潘胸口用力一擊,踢掉刀子。楊舞撲過去搶檢刀子,反身挾住伊麗兒。一切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狄恩等人也措手不及。

  希恩潘飛跌在地,吐了一大口血。

  「希恩潘先生!」喬頓叫一聲,奔過去。他有些意外。以希恩潘的身手,不該讓嚴奇有機可乘。

  「不准動!」楊舞挾住伊麗兒,尖刀抵住她滑嫩的脖子。

  她滿臉是血,混著沙石,附著了一種冷異的美感。嚴奇快步過去,接挾住伊麗兒。「你們誰敢動一下,」刀子轉而抵住伊麗兒的臉。「我就讓她漂亮的臉蛋開花。」神態冷酷狡猾。

  伊麗兒臉色大變。嚴奇若威脅要殺她,她還不那麼害怕,但他狡猾的威脅毀了她的臉,她不禁有一絲慌懼。

  塔娜趁機扶走楊舞。伊麗兒在嚴奇手中,狄恩等人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只好眼睜睜看他們一步一步退開。

  「你——」嚴奇指著喬頓。「把地上的槍丟過來。」

  喬頓依言行動。塔娜撿起槍,交給嚴奇。

  「你有種就把我殺了!」伊麗兒恨恨地說道。

  「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嚴奇冷酷的語調令人不寒而慄。

  他瞄準那三輛車子,對每輛車子的輪胎都開了一槍。

  「你跑不掉的,六九。」希恩潘勉強站了起來。他的傷原就未痊癒,龍捲風讓傷勢加劇,又吃了嚴奇一拳,能這樣站著,已經十分勉強。他對著嚴奇,目光卻越過嚴奇,落在楊舞身上。

  「我看你最好先擔心你自己。」嚴奇將槍口對準希恩潘。

  喬頓等人緊張起來。

  「嚴奇!」塔娜喊著,撕碎衣服包紮楊舞的傷口,止住血。「我們快走!楊舞的傷必須儘快處理!」

  嚴奇扶持伊麗兒邊後退,邊說:「你們別輕舉妄動,誰敢追來,我就殺了這女人!」

  他拖著伊麗兒上車,由塔娜在駕駛座。 「範!」伊麗兒叫著。希恩潘沒動。

  「楊舞!」塔娜催一聲。楊舞跟過去。

  「楊舞!」希恩潘忽然追上去。

  楊舞遲疑一下。

  不能。她告訴她自己,不能回頭。回頭了,她怕她會變成石柱,永遠也動不了。

  「可惡!」狄恩舉起槍,瞄準楊舞。

  「住手!」希恩潘打下搶,阻止狄恩,自己追著車子跑過去。

  「希恩潘先生!」喬頓追上去,拼命想阻止他。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伊麗兒被推出車外,下巴腫了青紫一塊。希恩潘也不上前扶她,目光緊迫著遠去的車子。揚起的煙塵,漫天灑落,灑了一片黃濛濛。

  第六章

  「聽說範這次又惹出事了!」

  豹紋長沙發上或坐或臥了三個人,個個神態都懶懶的;沙發背對著窗,窗旁站了一個穿紅衣服、高挑的女人,端著一杯威士忌,不耐煩地注視這一切,和斜倚著酒櫃的男人形成一個一百二十度的鈍角。大書桌後頭,則坐了一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雙腿大喇喇的高蹺在桌子上,使勁地拍著煙。

  六個人中有男有女,年齡大約在二十到四十之間,個個沒例外的都是金發藍眼——

  各個程度的金,白金、揭金、硫磺金;灰藍、碧藍、天藍。他們全都是希特潘家族的人,希恩潘的異母手足。

  「他哪次不惹麻煩!」紅衣服女人不耐煩地說道,一邊吸了一口威士忌。

  「這次不一樣。」沙發上躺著的那男人坐起來。「他把伊麗兒都連累進去。聽說伊麗兒差點沒命。」

  「那討厭的女人死了最好。」紅衣服女人又說。

  酒櫃旁的男人笑起來,說:「班,你不知道黛安最討厭伊麗兒嗎?」

  「何止是伊麗兒,她們那對母女都教人討厭!」坐在班旁邊、看起來最年輕的女孩皺皺眉。

  「別說這個了。」沙發另一頭的伊恩說:「尼爾呢?他找我們來,自己卻不見人影。」

  話才說完,尼爾便開門進來。對著一屋子的煙霧皺眉,朝書桌方向,說:「麥可,別在這裡抽那種東西。看你搞得一屋子烏煙瘴氣!」

  「為什麼?大麻有益身心。你也來一根好了!」麥可吃吃笑。

  尼爾皺皺眉,不理他。

  「別理麥可了。」黛安說:「你找我們來到底要做什麼?尼爾。真是的,害我頭又痛了。」一口氣把威士忌喝完.在皮包裡憲率地找出一瓶藥,一連倒了兩片塞進嘴巴。

  「對啊,尼爾。」酒櫃旁的道格拂拂昂貴的名牌衣,說:「我約了珊妮和珍打網球,可沒有時間在這裡耗。」

  「我也是。」最小的珍妮佛說:「我約了朋友逛街。」

  尼爾不禁暗暗搖頭。難怪希恩潘那家夥同中無人,肆無忌憚地爬到他們頭上去,甚至爬到他尼爾的頭上來。看看這些傢伙,光會酗酒、吸毒、玩女人以及玩樂吃藥片,沒一個有出息。難怪希特潘會把權力交給長得像死人的希恩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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