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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我得走了——」徐少康還要說,她草草帶過,打算結束談話,話還沒說完,身後猛不防一個黑影罩上她,粗魯地切斷電話。

  「你偷偷摸摸的打給誰?」隨即響起嚴奇暴躁不滿的質問。

  「我沒有——」楊舞快步走出電話亭,不想和嚴奇爭辯,有意躲避。

  從那天以後,嚴奇情緒便明顯的不穩定,變得浮動暴躁,時而陰沉又時而平和。

  嚴奇跟在她身後,跟得很緊,走進一旁的咖啡店。

  櫃檯前坐了幾個人,聽見推門聲,全都回頭看他們。楊舞自願在角落找個座位,不想引起他人注意。但即使如此,在清一色喝著咖啡。咬著甜甜圈或超司三明治的西部白人牛仔裡,兩個東方人還是很顯眼且引人注目。

  「請給我一杯咖啡、培根和煎蛋。」女待前去招呼,楊舞隨意點了幾樣。

  「給我一樣的。」嚴奇不等女侍開口,要了一模一樣的東西。

  女侍扭著肥臀走了。嚴奇盯著楊舞,質問說:「你剛剛到底打電話給誰?」

  「我想打給少康。我一直沒跟他聯絡,他一定很擔心我。」

  「是嗎?」嚴奇多疑地審視楊舞,似乎想看出她是否隱瞞了什麼。 「既然如此,幹麼偷偷摸摸的!」

  「我沒有!」楊舞壓低聲音反駁。

  「你就是偷偷摸摸的!怕我知道!」嚴奇忽然提高聲調,極是不滿,把送餐上來的女待嚇了一跳,也引得店內的人紛紛回頭看他們。

  女待匆匆把他們點的東西端上,趕緊走了,還奇怪地回頭看他們一眼。楊舞也嚇一跳,不禁說:

  「嚴奇,你最近是怎麼了?變得不像是你。」

  「不像是我?」嚴奇諷刺乖戾說:「你又知道我什麼了?你認識『以前』的我嗎?你心裡除了宗將藩,幾時曾將我放在眼裡?!」

  「嚴奇!」楊舞不禁瞪大眼睛,她覺得嚴奇有些不對,變了一個人似。

  隔座的人不知是好奇還是關心,一直盯著他們看,嚴奇兇惡地沖臉向對方,吼說:「看什麼?!」

  對方不願意事,收回了視線,低頭喝他的咖啡。但圍坐在櫃檯的那些人當中,有個一身牛仔打扮的男子朝他們走了過去。

  「嘿,老兄——」他才開口,嚴奇便將一盤培根煎蛋往他臉上砸過去。

  「嚴奇!」這舉動嚇了所有人一跳,楊舞叫起來。

  「嘿!你——」有人不滿地靠上前,嚴奇一言不發便一拳接過去,揍翻了對方的下巴。那人飛出去,撞翻了幾張椅子。

  「嚴奇!」楊舞跳起來,奔過去,想拉走嚴奇。

  「別叫我嚴奇!」嚴奇甩開她,環顧散圍的人群,說:「誰要阻礙我,我就不客氣!你們誰要上,儘管放馬過來!」

  「別在這裡惹事,嚴奇,我們快走!」楊舞著急起來。

  嚴奇不理她。這時一個大鬍子掄起拳頭,撲向嚴奇——

  「你這臭小子——」他齜牙咧嘴叫著。

  嚴奇輕巧地跳閃開,大鬍子一拳揍在桌子上。嚴奇動作迅速,一記鉤拳從大鬍子的下腹將他打飛了起來,重重摔在地上。

  店內一些女客尖叫了起來。

  「安妮,快打電話報警!」老闆指示女侍報警。

  四、五個大漢圍向嚴奇,個個被怒氣激得一臉猙獰。

  「嚴奇!」楊舞的叫聲被淹沒在混架的喝嚷聲裡。

  幾個大漢聯手,有人拿了棍子,有的拿了棒球棒,還有一個掏出了一把刀子。

  棍棒齊飛。嚴奇搶下一人的棍子,狠狠朝對方的背部揮了一棍,那人登時吐血。然後,他一記踢腿,踢得又狠又准,踢飛了偷襲他側腹的牛仔手上的刀子;他飛身搶接住刀子,反手刺在牛仔的大腿上,牛仔哇哇叫起來。

  這時遠遠傳來警笛聲,警察趕來了。

  「嚴奇!別打了!」楊舞緊張起來。她叫得喉嚨都啞了。

  嚴奇這才罷手,一把抓住楊舞,推開擋路的人,在警察趕到之前跑了出去。

  塔娜正從銀行出來,看他們氣喘吁吁,又見咖啡店前圍了一群人,加上警笛鳴響靠近,奇怪問:「發生了什麼事?」

  「待會再說!我們快走!」楊舞催促著。

  三人迅速上車,飛車逃出了小鎮。楊舞不斷回頭,擔心警察追上來,一邊喘氣不休地草草眼塔娜說明。

  回到農場,才停安車,楊舞劈頭便說:「嚴奇,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幹麼跟人打架!?」

  嚴奇不理她的質問,推開車門,長腿一跨,便大步走開。

  「嚴奇!」楊舞追上去,拽住他。「你說話啊!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

  嚴奇甩開她的手,掉頭又走。

  「嚴奇!」楊舞又叫一聲。

  「我不是嚴奇!」嚴奇猛然回身,大吼出來,清亮的眼佈滿怒氣的血絲,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

  「嚴奇!」塔娜追上來,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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