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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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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詫得睜開眼,反射地掙扎想推開他。他鉗制得更緊,吻得更深更進入,不容她有一絲反抗。 涼風徐徐吹來,只敢輕輕拂過,怕打擾。 她愈掙扎,他吻得愈深愈激烈。終於,她絕望地又閉上眼,被他的氣息完全侵略吞沒。 那下午江海深的強吻簡直是惡夢。何澄空有頂感事情要糟了,一連寫了三封信給她母親,要她無論如何一定要在三個禮拜後,一年一度的新生省親會那天趕來。 怎麼說,電話應該都是最便利的,但學生會居然議決只在每棟宿舍大樓的舍監房裝上電話,理由是怕外務打擾,影響學生讀書學習。 但有智商的稍微一想就明白。 為了怕她母親擔心,她只在信上說有緊要的事,想與她商量。關於桐梧的真相,一個字也沒敢提。 等她母親一來,她打算當天就辦理退學與母親一同離開。先逃了再說,罰款的事,就慢慢再想辦法。 心裡都打算好了,對眼前荒謬透頂、教人無法忍受的生活反感歸反感,卻不再那麼擔心,也不再覺得日子是那麼漫長。抱著那種「反正很快就可以逃出去」的想法,容忍度與抗壓性似乎都增強變大,甚至在宋晴無視她有意無意的回避仍一徑找她時,她竟有心情對他笑。雖是無心露出,但的確是笑──貨真價實有表情的笑容。 「你在笑?澄空,你在對我笑?!」宋晴抓住她瞬時閃過的笑容,不可置信地脫口叫出來。 「怎麼?這有什麼不對嗎?我會笑很奇怪嗎?」她自己沒發覺,進入桐梧後,她沒一天真正笑過。 但「會笑」,這才是正常的,不是嗎?桐梧的變態生活及環境讓人變得悲哀地不再是個「正常的人」。 「是不奇怪。但我從沒看你這樣笑過,很稀奇,也很──」他頓一下,鄭重地加重語氣。「很珍貴。」 不能說他肉麻。他們那樣的人從心所欲慣了,心裡想什麼說什麼,好的壞的,從來不必刻意隱諱自己的心事想法。但她「偽裝」慣了,連自己的「真面目」都不能示人,自然不會覺得那是一種恭維或讚美。 他很自然地牽住她的手。「你應該常常這樣笑。你笑起來很好看,讓人覺得很舒服。」 「我不知道你原來這麼會說話。」她似笑非笑鰍他一眼,假裝撥順頭髮,把手抽開。「你不必持別講些好聽的讓我覺得好過,我有自知之明,反正也習慣了。還是,你對每個女孩都這樣『仁慈』,善心地幫我這種人做『心理建設』?」 「我是說真的。我可不是對每個女孩都這樣。誰有那種閒工夫!」雖然比起江海深,他是隨和親切得多;也不像荊澤元那樣仗勢欺人,但本質上,他其實仍是個金錢與權勢層層包裹下培育出的天之驕子。 何澄空當然瞭解,不想再在這方面多纏繞。想起林漾,便說:「你知道一個叫林漾的女孩嗎?」 「沒聽過。」宋晴想也不想便搖頭。 「林漾……」在何澄空意料中,卻也不無洩氣。林漾因他失魂落魄,他卻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她跟我一樣,是個全額生。你曾經幫過她,還把外套借給她……」 宋晴還是搖頭。何澄空也無可奈何。忽然,他叫起來── 「等等!你說那個林什麼的,是不是一個看起來有點古板,又有點土土楞楞、畏畏縮縮的女孩?」 「她叫林漾。就是她。」她提了兩次,他卻連林漾的名字也記不起來。 「原來是她。我想起來了。其實我也沒幫她什麼,只是那一回看她好像被欺負得挺慘的,連衣服都破了,渾身又濕灑灑,才把外套借她。你不提,我都忘了。說起來,真正幫她的人,還是你──」 「我?」怎麼會是她? 「就是那次在舊體育館啊。」宋晴抿嘴笑起來。「說起來那次還是我們第一次碰面。你撞到海深──後來在舊體育館,你幫那女孩,我都看到了──不只是我,海深也看到了。因為那樣,我才注意到你──」 何澄空乍然僵住,身體的血液完全凍結。 他看到了!那個江海深看到了……她所做的一切! 「你怎麼了?」宋晴察覺她的異樣,伸手扶持住她。 「沒事。」她勉強開口。「林漾是個很好的女孩。她很感激你幫了她,一直惦念著心右你再遇到她,請你對她友善一點。如果你能和她做朋友,那是最好的。」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跟我推銷什麼?」宋晴有點勉強。「不過,你放心,看在你的份上,我若碰到她,儘量對她好一點就是。」 「謝謝。那我走了。」她急著想走。太急了,著急著脫身似。 「等等!」宋晴拉住她手臂,繞個方向走到她面前。「你在急什麼?即使我身上有瘟疫,你這樣匆忙逃命似,也太不給面子了吧?」還無奈地扮個苦瓜臉。 她被他的表情惹出笑,不禁瞅他一眼。似嗔非嗔的,像埋怨又像嬌嗔。 「這樣好多了。」他滿意她的反應。「再笑一個。我喜歡看你笑的模樣。」 她不肯,他便那樣盯著她,深邃迷人的眼睛幾乎要瞪成鬥雞眼。何澄空挨不住,「噗哧」笑出來。 「算了!你贏了。」她掩掩口,有些氣惱,又有些無可奈何。「我是說真的,你要是不想害我,就不要再來找我。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但你也該聽到別人說的──」 「你管別人說什麼。」他掩住她的口,阻斷她的話。 他可以不管,她卻不能不理啊! 她可沒忘了江海深的警告。 「你不怕,我怕。別忘了,我跟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還不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一個嘴巴的!」他明明明白,故意曲解,還湊靠上她臉龐,臉頰貼著她臉頰,要來比一比,看哪裡不一樣。 「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她只手推開他,好氣又好笑地白他一眼,硬是忍住笑。「宋晴,我不是在開玩笑。我不想惹麻煩──」 「我說過了。你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對你怎麼樣。」 那可不一定。她咬住唇,把話咬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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