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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真的沒有。」沒出息的被他盯得底氣大大不足,心虛起來。

  反正他監視得牢豐的,她也跑不了,便不再追根究柢。

  她鬆口氣,忽地對自己的反應一愣,氣起來。她跟他根本南北不相干,幹麼這麼小心翼翼!

  但氣歸氣,對這樣的男人,她真的覺得棘手,應付不了。自信、主動、侵略性強,想做什麼,打定主意就去做,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這延伸出霸道,加上厚臉皮,或者說自我中心過強,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看法。脾氣看似有點不好,但骨子裡冷靜理智,實在會算計。

  她應付不了這種人,所以才會一開始就被吃得死死的。而且,恐怕還會繼續被吃下去。

  這輩子,從來沒有一個這麼英俊帥氣有魅力的男人這麼注意過她,早也跟,晚也跟,還站崗。如果,是跟她那種花前月下、你儂我儂,那不知該有多好!偏偏這個人惡劣又誣衊她,是她的大惡夢。實在有夠諷刺!

  她的男人運啊……唉!

  說是「命運」好了,還是前世積下的「孽緣」,總之,就像趙俊傑用那陰森的語氣說的,他跟她就是耗上了。

  他成了她公寓的「常客」。

  她出門前,他就等在外頭,「送」她到店裡上班;下班前,在店外「等」她,有時等不住跑進去,囉嗦一下她的工作情況,再「送」她回家,順便進去搜查一下,再順便自動自發、自己開冰箱倒杯冰水或果汁。

  不時還電話遙控監視——這都得多謝房東旺伯的「背叛」,把她讓他催房租方便的電話洩露給他。總之,張美美現在的生活,由裡到外,從白天到黑夜,從公寓到店裡,簡直佈滿他的「陰影」,避無可避,躲無從躲。

  「你怎麼那麼閑?」她實在無法相信。「除了跟監我、惹我厭,你難道都沒有別的事好做?」

  他翻白眼。「你不把戒指還我,我就跟你耗到底。」

  「你這個人怎麼跟驢一樣!要我說幾次才聽得懂!?我說你搞錯對象,不是我拿的,你偏就是不信,硬在這裡浪費時間!別說我烏鴉嘴,你再不用點腦袋,好好去找,東西可能真的會找不回來。」

  其實,他早早報了警,還運用關係在各公營當鋪找過。東西落在公營當鋪的機率不大,還是派底下人一家一家去問過,請他們有消息就通知他。民營當鋪及金飾店也沒放過,讓手下帶著戒指的照片,一家一家去詢問,自己一有空也親自去找,有時甚至把工作擺在一邊。但從南到北那麼多家當鋪金飾店,事情發生又已過了不算短的時間,更可能東西早已流入地下贓物交易,他心裡也有數,找回戒指的可能性是很小了。

  那為什麼還天天「跟監」著她?一開始是認定她扒走的,還有理由,那麼,現在呢?是因為什麼?

  「你給我閉嘴。」現在?他也不去想為什麼了,反正東西不找回來,他就不放過她,不讓她好過。

  這算是「遷怒」嗎?還是賭氣?他不該是這麼情緒性的人——算了,罷了,都無所謂,反正他跟她是耗上了。

  「幹麼惱羞成怒,我可是好意提醒——唔!」

  還不識相!他一惱,猛不防伸手過去捏住她的嘴巴,用力將她嘴唇上下捏住,讓她開不了口。

  「唔唔……」她睜大眼睛,氣急大叫,都被悶在嘴裡,成一串串的嗡嗡聲。

  氣急敗壞伸手想扳開他的手,那手臂結實有力,撼動不了他半分,氣得打他,卻像拍蚊子一樣,對他根本不算一回事,他動也不動。

  「趙先生,要跟美美出去?看你跟美美那麼好,玩得那麼開心。」旺伯出來看見,微笑打聲招呼。

  「唔唔……」張美美連忙向旺伯求救,但嘴巴被捏住,只逸出一串語音不詳的嗡嗡聲。

  旺伯還以為她在跟他鬧著玩,搖頭笑說:「美美,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一樣。」

  張美美急得翻白眼,氣得錘打他的胸膛好幾下。他當然不會呆呆被她打,三兩下捉住她的手,將她箍在身前,不給她掙扎的空間。

  更曖昧了。瞧,她讓他那樣捉著,挨著他的胸膛,兩個人幾乎都貼在一塊……旺伯在一旁看了,一雙小眼幾乎眯成一條縫。

  「趙先生?」桃花女碰巧,或不巧,剛好回來。

  「陶小姐。」趙俊傑稍抬眼,這才鬆開手。

  張美美這才從他魔手下逃出來,狼狽的喘氣,還不忘狠狠瞪他,起碼射出十來記淬毒的飛刀。但討厭的桃花女在場,不想被她抓住話柄,不好發作,只有狠狠的又瞪著。

  「哎呀!討厭,什麼桃小姐!人家明明給過你名片,你也跟他們一樣故意尋我開心。」桃花女嬌笑,眼波轉了一下,拋個媚眼。

  名片?他哪還記得,只是聽張美美悶哼什麼「陶華」,以為她姓陶。說起來有點奇怪,他跟監張美美進進出出的,除了房東這個古怪的老頭,真不常遇到公寓其他人,個個像布袋戲裡灼藏鏡人,來無影去無蹤。

  「不好意思,我搞錯了。」淡笑一下,借力使力,將那個媚眼卸去。

  張美美斜眼看他們在表演,心裡悶哼,也不知為什麼,有一點不是滋味。看到桃花花癡女,他就一臉笑眯眯的,表現得跟人一樣;在她面前,就沒有好臉色,冷諷熱嘲還動手動腳。真是欺負人!她就那麼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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